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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途中他停了一会儿，去检查池云现在的情况，之前他也去看过她几次。这次她终于清醒过来了，也解开了安全带，但还没有脱下太空服就倒在了床上。看到他走过来，她似乎又燃起了一点力量。&1dquo;查尔斯。”她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

  &1dquo;你感觉怎么样？”他问。

  &1dquo;身上很疼，没有力气，可是——”

  他很快帮她脱掉太空服，粗鲁的动作让她感到有些不适。&1dquo;去掉了这个负担，你应该可以自己走到健身房。”他说，&1dquo;拉特瓦拉医生会检查你的身体状况。其他人都没有受什么重伤，我想你应该也不会伤得很严重。”他给了她一个如蜻蜓点水般的吻，&1dquo;很抱歉我不能陪着你。我有急事要做。”

  他继续走向舰桥。指挥室的门关着，他便敲了几下。费多洛夫在里面吼了起来：&1dquo;现在不能进来。等一下船长会给你们讲话。”

  &1dquo;我是警官。”雷蒙特回答道。

  &1dquo;那你该去履行你的职责。”

  &1dquo;我已经将乘员们都安顿好了。他们已经从最初的震撼中清醒过来，但他们也开始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了，以他们现在的情况而言，任何事情都可能让他们的精神垮掉。如果真的生这种事，也许我们没有办法再让他们恢复原状了。”

  &1dquo;告诉他们，我很快就会向他们报告一切。”特兰德的声音也不像往常那么镇定了。

  &1dquo;该把这话告诉大家的人不就是您嘛，船长先生？内部联络器没坏，您应该告诉他们，你们现在正对损坏情况进行评估，以便做出适当的维修方案。不过，船长先生，我建议您应该先让我进去，好让我帮您想一想该如何推辞，向乘员们解释这场灾难。”

  门飞快地打开了。费多洛夫抓住雷蒙特的手臂，想把他拉进去。雷蒙特甩开了他，这是柔道的一招，同时举起手做出了手刀的预备姿势。&1dquo;别碰我。”他说，然后好整以暇地走进指挥室，再转过身自己把门关上。

  费多洛夫怒吼着握紧了双拳。林德格伦连忙来到他身边，&1dquo;别这样，波里斯。”她乞求道，&1dquo;求你了。”俄国人气呼呼地松开手。所有人都在微微颤动的静寂中怒视着雷蒙特：船长、大副、总工程师、领航官以及生物系统主管。他的目光却越过了这些人。控制面板遭到了严重的损坏，很多仪表的指针弯曲了，还有不少显示屏损坏，导线也都松了。

  &1dquo;损坏就这么多？”他指着这些东西问道。

  &1dquo;不。”领航官布德劳说，&1dquo;这些东西都有备件可以替换。”

  雷蒙特看了一下光学观测镜，其补偿回路已经完全损坏。他又走向电子观测镜，将头伸入护罩，望向广阔的宇宙。

  一个半球形的虚像从他面前的黑暗中跳了出来，假若他现在身处飞船外壳之外，看到的就该是一幅遭到扭曲的图景。前方的恒星挤成一团，仿佛正飞快地向飞船中部流动，散着深蓝色、紫色的可见光以及大量的x射线。飞船后方则是那些曾经飞船熟悉的恒星——但它们的形态改变了，出的是类似琥珀颜色的红光，仿佛时间已经让它们走向熄灭一般。雷蒙特轻轻打了个寒战，连忙低头退出护罩，又回到狭小的指挥室当中。

  &1dquo;那么，到底怎么了？”他问。

  &1dquo;是减系统——”特兰德双手抱胸，&1dquo;我们无法停下来了。”

  雷蒙特面无表情，&1dquo;继续。”

  费多洛夫说话了，语气十分轻蔑：&1dquo;我相信你应该还记得，我们激活了巴萨德模块中的减器，从而生成并操作着两个独立的单元。这套系统和加器完全不同，不是像喷气式飞机那样把气体喷出去，而是反向利用其动量。”

  林德格伦屏住了呼吸，但雷蒙特完全没有理会那种嘲弄的语气。过来一小会儿，费多洛夫萎靡下来。

  &1dquo;呃，”他疲倦地说，&1dquo;加器同样处于运行状态，但输出功率远远高于减器。毫无疑问，正是由于这个缘故，它们产生的强大力场才保护了它们。而减器却——坏了。完蛋了。”

  &1dquo;损坏情况？”

  &1dquo;我们现在只能确定减器的外部控制系统和生器受到了物理损伤，还有就是为这些东西提供能量的热核反应堆熄火了。这一系统的仪表没有报告任何信息——肯定是坏掉了——所以我们也不能完全确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费多洛夫低着头继续说着，与其说他是在向在场的人报告，不如说是他的内心独白。绝望的人总是会一遍又一遍复述那些明显的事实。&1dquo;在这种情况下，减器承担的压力肯定比加器大得多。我估计，磁流体力场产生的作用力彻底摧毁了巴萨德模块的这一部分。”

  &1dquo;当然，如果我们能到外面去，这些损伤是可以修复的。但那样的话，我们的人就会过于接近加系统的聚变反应堆。我们将很快死于放射，而在死亡之气的短暂时间中做不了任何有用的工作。以我们现有能力制作的远程控制机器人也没法承受这样强的放射线。众所周知，在那么强的放射线之下，晶体管根本不起作用。力场的电磁感应效应就更不用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