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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寂静，他跟着音乐老师悄声穿过，又上楼，来到他从未踏足过的音体美老师办公室。

  &1dquo;坐吧。”脸熟都谈不上的老师替他拉开一张凳子。

  &1dquo;陈老师我站着就好。”他总算记起这个高一时每两周见一次的老师姓什么。

  &1dquo;也是，坐了一整天了吧。”陈老师打开电脑，&1dquo;乔郁绵，你会吹长笛对么?我在你的入学申请表上看到的。”

  &1dquo;&he11ip;&he11ip;会是会，但，初二暑假之后就没碰过了&he11ip;&he11ip;”他如实回答。

  &1dquo;没关系啊，初二暑假，到现在也就两年多，考过了十级，底子应该还在的。”老师笑得很好看，柔声细气问，&1dquo;我们学校的管弦乐团每年跨年都要参加市里的跨年晚会，知道吧?”

  他点点头。

  他们私立实验高中，高得离谱的重本率之外，管弦乐团是另一块活招牌，全国知名，曾经拿过不少奖。

  在一所普通高中，你能很轻易找到一大把会弹钢琴，拉小提琴，吹长笛的学生，可想凑齐中提琴，圆号，巴松管这样的冷门乐器却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这里的生源特殊，家长事业有成，谦虚一点说是中产起步。经济条件拔尖，对子女的期待自然就不只是考个好大学那么简单了。校内大部分学生属于赢在起跑线的类型，中考成绩优异是最低配，从小接触曲高和寡的古典乐也是不少人的必修课。

  &1dquo;现在我们乐团出了点问题，席长笛这学期转学去了美国，本来想要其他人顶上，可赶巧，还有一支长笛上周去练习马术的时候摔了，胳膊骨折，年前是赶不及康复了。高三学生又大多专注考试退了团，原本四五支长笛，就只剩一支能按时参加演出，所以现在要有一个补位。”

  见他犹豫，陈老师也不着急：&1dquo;你回去考虑考虑，下周前给我个答复就好。不过现在才高二，还是该劳逸结合一下。音乐啊，集体活动啊，都是挺好的解压放松方式。而且也并不是要求你长期参与，就这两个月时间，每周五下午拿出2，3个小时跟大家一起排练一下就可以。”

  解压放松，倒是叫人心动。

  原本就才分了班，他又因为走读的缘故，半学期过去了也没什么走得近的同学，搞得好像自己性格孤僻，有几次课代表收作业语气都小心翼翼，涨红着脸，正眼不敢瞧他，仿佛他是个脾气很差的问题学生。

  &1dquo;那我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可以吗。”

  &1dquo;当然，”老师看着他点点头。

  回到家，他仰头看书柜的顶端。

  记得考完十级那个暑假，他还是踩了一脚蹬子才放上去的，如今的他只要踮脚，伸胳膊，便能从书柜顶层够到那个落了灰的黑色盒子。

  这支有年头的雅马哈282长久不吹奏，又疏于保养，已经有难看的氧化痕迹。擦拭吹口搭到唇下&he11ip;&he11ip;跑音有些明显。

  李彗纭进门时看到他正擦拭笛身，几步凑到他跟前拧了拧眉毛：&1dquo;拿长笛做什么?”

  他想了想，实话实说：&1dquo;学校老师问我要不要参加管弦乐团元旦的演出，说缺了一支长笛。”

  &1dquo;元旦&he11ip;&he11ip;那不是快期末考试了吗?”

  &1dquo;嗯，一月中旬期末考。”他顿了顿，&1dquo;但说只是每周五下午排练而已。”

  李彗纭张嘴，又合拢，寻思半天才问道：&1dquo;是不是之前你于阿姨提过那个&he11ip;&he11ip;韩卓逸今年元旦要上电视?”

  跨年音乐会的确会在电视台直播。他点点头：&1dquo;她是乐团席大提琴。”

  &1dquo;那，你好好练，但不能耽误学习&he11ip;&he11ip;”李彗纭说完，提着菜进了厨房。

  他愣了愣，破天荒的一句鼓励，多亏了韩卓逸。

  周日一早，乔郁绵提着盒子去琴行，找到久违的专业人士想保养维修一下笛子。

  可对方检查过后却有些犯难：&1dquo;这种流水线生产的，都是镍白铜基础款，一般也就是初级入门的，吹个几年都要换掉&he11ip;&he11ip;你这，得有十多年了吧?”那人摇头又叹气，&1dquo;如果想继续吹的话，我建议你还是换一支的。最好能是手工的，纯银笛好好保养一支坚持个十年二十年根本不在话下。”

  &1dquo;是，有十年了&he11ip;&he11ip;”乔郁绵心中有数，&1dquo;三年前最后保养了一次&he11ip;&he11ip;再没动过。”

  &1dquo;吹口有问题，里头零件也不大行，硬吹也行，不过音质要有影响的，你自己也听得出吧。”

  他当然没有必要为难对方。虽说有点遗憾，但他总不能就为这一场演出再花钱买一只长笛，这东西又没有一次性的。

  周一午休，他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1dquo;请进。”

  他应声而入，可坐在陈老师办公桌前的却另有其人。

  那人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他的出现，反手便递给他一份乐谱：&1dquo;帮你准备好了，抓紧时间熟悉一下，周五跟大家一起排练。”

  &1dquo;&he11ip;&he11ip;你?你在这干嘛?这是什么?”乔郁绵错愕地翻看乐谱，封面是两行带着油墨香味的黑体字：

  dvo&ineminor，op.95;

  o;

  f1ute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