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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呢？
他呆呆想，在那些狐朋狗友的小情人里，他对林言是最好的了。
要钱给钱，要什么给什么，他6含谦有什么不满足他的？
只是林言自己从来不肯要。
6含谦原以为林言只是不喜欢自己的出身，看不惯他的权贵做派，却怎么都没想到会是“恨”。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怎么会换来恨呢？
“为什么？”
酒精的后劲慢慢上来了，烧得6含谦脑子晕。
他哆嗦着抓紧林言的肩膀，神经质般问：“……你不是只是讨厌我吗？怎么会恨我？”
林言一把打开他的手，眼神冷得像淬毒寒剑。
“因为你毁了我啊……”
林言一字一句，轻声道：“6含谦，你知道吗，只要一想到你，我晚上做梦都会被吓得惊醒。”
“……”
“你什么时候能消失？”
林言看着这个醉酒的男人，缓声说，“你要是能消失就好了……我们永远都不要再见面，和你在一起，我都不知道我还能坚持着活多久……”
酒精延缓了6含谦大脑的反应度。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亲耳听见林言说出这些话，盯着林言开开合合的唇，却依然感觉那样地痛，心脏仿佛正在被人凌迟。
“……如果我消失，你想去做什么？”
6含谦眼睛里全是血丝，他用尽全身力气般，鼓起勇气，说：
“林言，我为你把赵宇打了……家里安排的联姻对象，我从来没去见过，还有什么赵钱孙李，从前想给你打的官司使绊子的人，没一个落到过好下场……你为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还是不能稍微不那么讨厌我？
只是，6含谦依然没能把这句话说出口。
“你觉得我怕死么？”
半晌，林言轻声道：“6含谦，你觉得我是个恐惧死亡的人吗。”
6含谦怔怔，没说话。
林言笑了一下：“如果我怕死，就不会这样当律师。”
“我这辈子，就想痛痛快快地干点自己想干的事。要是什么时候真碰上南墙了，死了也就算了——反正在这世上，也没什么人会为我难过。”
“让我屈于人下，以色侍人，换取一方特权庇护苟延残喘，还不如叫我死了。”
“……”
“你会后悔的。”
半晌，6含谦说。
“我不会后悔。”
林言平静道：“我知道你觉得这样蠢。成大事者能屈能伸，我这样，是穷酸书生的臭骨气——但是我已经改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