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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快沒了，他這名聲還能抵得過人命嗎？

他連忙靠近岸邊，想湊近些看看，在心裡祈求這人最好能活著撐到被他救上來。

第二章

葉曲安內心的掙扎莫沉自然不知道，先前葉曲安的驚叫聲讓他意識稍有回籠，也察覺到自己被泡在寒水中，哪怕是行事一向磊落的莫真人此刻也忍不住在心裡暗罵系統。

許是身上傷勢太過嚴重，周身又太過寒冷，莫沉意識又有些迷糊，但是此時他知道若是不趕緊從水裡爬出去，就算他願意去做那什麼系統任務去追妻怕是也沒有命做了。

莫沉正在摸索著，希望找到一個著力點能給他借力爬上去。

「你醒著？」岸邊不知道什麼時候趴來一個瘦弱少年，莫沉猜應當是剛剛驚叫出聲的人。

莫沉見他相貌清麗，眉間還有顆紅痣，一雙杏眼滿是靈氣還帶著些靦腆。只可惜太過瘦削，臉凍的通紅不說，臉頰都似乎凹進去了一些，這是誰家的少年郎，瞧著真瘦的有些可憐。

他沒有力氣說話，只是點頭示意。

葉曲安見他點頭，喜意也爬上來眉梢，忙得向著莫沉的方向湊了湊，想看看能否伸手夠到莫沉。

不過離得近了些，他也看得更清楚了，他不免驚訝地瞪大雙眼。

不怪他，他從未見過如此俊美的人，劍眉星目，漆黑冷情的眸子裡像是淬著劍芒能攪碎他人的心魂。

葉曲安局促不安地移開了自己的目光，但男人如海藻般游曳在水中的墨發下似乎是蔓延出了些血水，血水鮮紅刺眼又把他的目光拉了回去。

他轉頭四處看，卻沒見到能借用的工具也沒見到什麼樹枝。

葉曲安看了看距離，在一臂之外，但還是不遠。

他很快就打定了主意。

莫沉泡在冷水裡正半昏半醒就聽到噗通一聲——剛剛那個少年郎跳下來了。

這個認識讓莫沉也有些驚訝，很快少年推開寒水就貼了上來。

少年身上還帶著些未被寒水沖盡的溫暖，等他手貼到莫沉臂彎處，莫沉也不知道又是從哪裡來的力氣，他便借著這股力同少年一起游向岸邊。

這距離也稱不上遠，但是對兩人來說直接游回岸邊卻是如此艱難，尤其是葉曲安還分了些力去拉莫沉。

莫沉也察覺到他禁不住的發顫，但他如今卻實在沒有什麼多餘的力，甚至開始感覺周身的水開始泛暖，只能是默默提氣減少自己帶來的阻力。

二人好不容易靠近了岸邊，但是上岸又成了個問題。

葉曲安倒還有力氣爬上岸，但發顫的雙臂卻是怎麼也使不上勁。

又是費了一大段力，葉曲安可算是將莫沉拉上了岸，但他一點也不敢歇下來，把莫沉的手臂扛肩上就要拖著莫沉往家裡回。

「不用，我能自己走。」莫沉一上岸，身上似乎又恢復了些氣力，他想推拒，這少年身形單薄看著便不堪重壓。

「當真？」葉曲安並不信但還是給些面子，但仍然深一腳淺一腳地拖著莫沉向自己院子那邊走去。

莫沉聽著耳邊少年氣喘吁吁，不再逞強，借著他的力一步步向不知道終點的前方走去。

恍惚間他感覺自己在寒春水裡凍的冰冷的胸膛似乎因為少年呵出的暖氣開始回暖。

還未化完的雪上留下了兩串有些雜亂的腳印，村裡有人見了也嘀咕著這葉哥兒帶了什麼人回去。

少年的家是個有些破舊的院子，就連木製的大門都似乎被蟲啃食了不少留下了一個一個洞，推開時吱吱作響。

不過院子雖然狹小破敗，但是被收拾得很是乾淨。

莫沉掃了眼便知禮數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由著少年把自己扶進其中一間房。

這房子是由土基壘出來的，房頂上鋪著乾草，雖然看著不美觀但卻足夠保暖。

莫沉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雖然上界與下界間有上古大能煉製而成的界陣，兩界來往困難，但是上界人對下界凡人生活多少有些了解。

不似上界凡人因與修仙者共同生活，生活不說富裕也至少不愁吃穿，而下界因為諸多原因卻多的是在溫飽間掙扎的凡人，肚子都填不飽又何談追求美觀。

房間內空間狹小且因開的窗小而無甚採光，莫沉憑藉自己的目力倒能看清室內構造，這應當是少年的臥房。

靠里的土炕收拾的整齊但依莫沉看上面的被褥相當單薄，跟少年今日傳出去的冬衣不相上下，也不知道這麼冷的天少年是怎麼挨過去的。

而炕邊還有個破舊的木頭柜子，炕前擺著竹製的桌椅。

不過莫沉看著地上鋪著的草編的筵席，而少年又打算把自己直接扶進去，便出了聲：「可需換下鞋襪？」

「無礙。」葉曲安倒沒想到這男子還如此細心，他聲音帶著顫回答。

此時他只覺著自己與身邊人都像是塊散發寒氣的冰也沒注意這些，只想給人扶進去找衣服換了。

莫沉便只好坐在竹椅上，土屋裡是要比外面暖和不少，身上的氣血在外面都似乎被凍住了，如今倒是好了不少。

少年從旁邊柜子里翻出來一件寬大的冬衣遞了過來，有些靦腆地解釋：「這是我父親以前的衣物，可能不合身……」

「無事，多謝閣下相助。」莫沉接過衣服，真誠地道謝，「在下莫沉，還未請問閣下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