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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想派你帮我去查查那男子的身份。&rdo;&ldo;派我？&rdo;金师爷一愣，暗道：这种事不是应该派衙役去做么？怎的要我去？老陶跟在陶墨身后进门，道：&ldo;少爷是希望金师爷代为传达。&rdo;&ldo;原来如此。好，我这就去。&rdo;金师爷说是去，心里仍有几分不舒服。原本这种跑腿的事情就不该他去办。也不知道这个东家究竟在想什么？难道是因为今天堂上自己对他怒目，所以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陶墨道：&ldo;对了，金师爷，你说那佟姑娘究竟是被逼死的还是自杀死的？&rdo;金师爷的脚刚迈过门槛，听他问自己，只好又迈回来道：&ldo;这我也不知。&rdo;陶墨道：&ldo;可你不是刑名师爷吗？&rdo;金师爷皮笑肉不笑道：&ldo;我是刑名师爷，可我不是刑名老天爷。&rdo;若想知道就能知道对方是被杀还是自杀，那他就不用在这里当师爷，直接去当大理寺卿或刑部尚书了。陶墨叹气道：&ldo;那谁知道呢？&rdo;金师爷道：&ldo;有一个人一定知道。&rdo;陶墨眼睛一亮，&ldo;谁？&rdo;&ldo;佟姑娘。&rdo;金师爷想，既然你消遣我，我自然也要反消遣你。陶墨击掌恍然，&ldo;言之有理。&rdo;不等金师爷反应过来，他一转身又跑了。金师爷茫然地看着老陶，&ldo;我说了什么道理？&rdo;老陶微笑道：&ldo;师爷胸藏沟壑，又怎会是我这等人所能猜想？&rdo;金师爷看他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ldo;我究竟藏了什么沟壑？&rdo;陶墨出了县衙，一边问路一边往顾射的府邸跑。午时未至，他一身官袍走在路上霎时显眼，沿路引来路人频频注目。不等他进顾府，街头巷尾已经传遍新来的县太爷要去找顾射的消息。顾射也是。他正在顾小甲的伺候下喝粥，就听下人来回报，说陶墨正满大街地找他家。&ldo;终于来了。&rdo;顾射嘴角微扬。顾小甲狐疑道：&ldo;公子早知道他要来？&rdo;顾射道：&ldo;佟家之事说棘手，也不棘手，说不棘手，也有几分棘手。他初来乍到，自然毫无头绪。&rdo;顾小甲恍然道：&ldo;那县官是来请教公子的？&rdo;顾射但笑不语。&ldo;嘿，那我去和门房打声招呼，可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地进门。&rdo;顾小甲看了看顾射的脸色，见他没有阻止，才兴冲冲地跑去大门处。哪知他错估了陶墨的脚程，他刚到大门处，陶墨也到了，还一脸笑容地冲过来，&ldo;我认得你！你带我去见顾射吧。&rdo;顾小甲撇嘴道：&ldo;你认得我，我可不认得你。我家公子又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rdo;陶墨愣了愣道：&ldo;我们见过，在卢府门口。&rdo;&ldo;卢府？哪个卢府？&rdo;顾小甲故作不解，&ldo;像你这样攀亲带故的人我每天都要遇到十几个，谁知道是真是假。&rdo;陶墨以为他真的不记得，便道：&ldo;那你带我去见顾射吧。&rdo;&ldo;拜帖呢？&rdo;顾小甲摊手。到底是县官，他也不想闹得太过分。陶墨尴尬道：&ldo;来得匆忙，忘记准备了。&rdo;顾小甲心中窃喜，故意瞪大眼睛道：&ldo;忘记准备？可是我顾府的规矩是必须投拜帖，才能见我家公子的。&rdo;他见陶墨面露难色，坏笑道，&ldo;要不要我帮你准备文房四宝？&rdo;&ldo;不用不用。&rdo;陶墨身体往后一跳，&ldo;我下次再来吧。&rdo;说着，他不等顾小甲反应，直接跑了。他一跑，顾小甲傻眼了。里头那一位可还在府里头等呢。虽然刚才顾射什么都没说，但瞎子都看得出他还是期待陶墨的到来的。等陶墨身影消失在巷子的转弯处，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急忙追上去。&ldo;喂，你等等！&rdo;15、名师高徒（六）顾小甲追出两条街，才追到陶墨，&ldo;你，你怎么走这么快？&rdo;陶墨茫然道：&ldo;不会，我也是两条腿。&rdo;顾小甲差点有一口气提不上来。陶墨见他不语，转身又要走，顾小甲急忙跳到他面前拦住他，&ldo;你要去哪里？&rdo;&ldo;回县衙。&rdo;顾小甲大惊，&ldo;怎的这么快就会县衙了？&rdo;陶墨羞涩道：&ldo;我想请金师爷写拜帖。&rdo;&ldo;这个，其实拜帖也不是很重要的。&rdo;顾小甲支支吾吾半会儿，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回扯，&ldo;你随我去，我替你通报。&rdo;&ldo;不好不好。&rdo;陶墨慌忙甩开他的手，&ldo;礼不可废。万一惹恼顾射就不好了。&rdo;顾小甲暗道：你拖拖拉拉不去，才会惹恼公子。&ldo;你放心，有我在，公子断不会说什么的。&rdo;&ldo;这也不妥。&rdo;陶墨坚持道，&ldo;若是让其他人知晓，对顾公子不满就不好了。&rdo;谁会因为这等小事对公子不满？顾小甲几乎无语。陶墨道：&ldo;不如这样，我先回县衙，等金师爷得空为我写好拜帖，我再登门拜访。&rdo;顾小甲疑惑道：&ldo;为何要等金师爷得空？&rdo;陶墨红着脸道：&ldo;金师爷正在处理公务，写拜帖这样的私事本不该劳烦于他，理当等他得空再说。&rdo;这可不知要到猴年马月。顾小甲瞪眼道：&ldo;你准备这样让我家公子等你？&rdo;陶墨茫然道：&ldo;我还未投拜帖，你家公子怎么会等我？&rdo;顾小甲一窒，咬牙道：&ldo;罢罢罢，这拜帖由我替你写吧。&rdo;&ldo;如此，不好吧。&rdo;陶墨还在迟疑。顾小甲气得头发都快立起来，&ldo;这样还有什么不好？&rdo;陶墨道：&ldo;万一你家公子认出你的字迹，或许会疑心我不够诚意。&rdo;&ldo;你想得太多了。&rdo;顾小甲猛一跺脚，&ldo;你放心，我断不会让公子看出我的字迹就是！&rdo;他既然夸下海口，只好努力兑现。望着陶墨喜滋滋地在旁研磨，顾小甲心中全然是自作自受的郁闷。&ldo;你怎么用左手写？&rdo;陶墨问。顾小甲没好气道：&ldo;公子何等眼光，若我用右手写，不论写得如何，都会被公子一眼看穿的。&rdo;陶墨惊讶道：&ldo;原来你竟然左右两只手都会写字。&rdo;&ldo;不，我只会右手。&rdo;顾小甲说着，一笔已经落下去了。陶墨：&ldo;……&rdo;足足一盏茶，拜帖才算写好。&ldo;这，&rdo;陶墨面露难色，&ldo;不知顾射看不看得懂。&rdo;顾小甲看着拜帖也是底气不足，&ldo;大约，懂的吧？&rdo;两人面面相觑。顾小甲道：&ldo;要不，还是不要拜帖了。&rdo;&ldo;还是要的好。&rdo;陶墨将帖子抢过来，&ldo;反正我目不识丁，写出这样的字也是情有可原。&rdo;……目不识丁？情有可原？顾小甲恨恨地咬笔杆。拜帖呈上。放在顾射面前的已经不是粥而是茶了。顾小甲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顾射的脸色。&ldo;请进来。&rdo;顾射将拜帖放在一边，淡淡道。&ldo;是。&rdo;顾小甲松了口气，立马转头将等在门外的陶墨叫进来。陶墨忐忑地进来，第一眼就看顾射的表情，第二眼看放在茶杯旁的拜帖。&ldo;你写的？&rdo;顾射问。陶墨想点头，又觉羞愧，涨红脸，进退两难。顾射道：&ldo;用我家的笔墨纸砚？&rdo;陶墨结巴道：&ldo;出，出门仓促，未及准备。幸好，幸好这位小哥帮忙。&rdo;顾小甲看在同坐一条船的份上，为他开解道：&ldo;陶大人怕坏了规矩，所以一定要亲手写一张拜帖给公子。&rdo;&ldo;亲手？&rdo;顾射目光如电，扫过顾小甲的手。顾小甲低头一看，手上墨汁清晰可见。陶墨也看到了。他忙道：&ldo;不要怪他，是我胁迫他的。&rdo;&ldo;胁迫？&rdo;顾射似笑非笑，&ldo;你胁迫我府上的人？&rdo;顾小甲想用脑袋撞柱。事情为何越描越黑了？陶墨反应过来，急道：&ldo;不不不，是请求。&rdo;顾射手指在拜帖上轻轻一点，&ldo;此事暂且不提，你来我府上何事？&rdo;陶墨拱手道：&ldo;我有一事相求。&rdo;顾射唇角微扬，慢条斯理地拿过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才道：&ldo;何事？&rdo;陶墨道：&ldo;我想请你陪我去一趟佟府。&rdo;顾射道：&ldo;作甚？&rdo;&ldo;验尸。&rdo;顾射手指一僵，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不可置信，&ldo;你说做什么？&rdo;陶墨以为自己口齿不清，字正腔圆道：&ldo;验、尸。&rdo;顾小甲猛地跳起啦，&ldo;你以为我家公子是什么人，竟然让他陪你去验尸？&rdo;陶墨踌躇道：&ldo;我对验尸一窍不通，所以我想顾公子或许是懂的。&rdo;顾小甲冷笑道：&ldo;你们县衙不是有仵作吗？好好的仵作不去请，偏要让我家公子去验尸，你分明是在戏弄我家公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