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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王师出征（第1页）

秦瑟一番话让章洪、芈勇二人都陷入了深思，圣驾坐镇洛安已经两年有余了，这两年来王师一直陕汉两省在整军备战，如今左右两骁卫早已恢复成了满编制的赳赳雄狮，更有龙骧虎步十五万皇驾精锐在此坐镇，如此军力雄厚的情况下若仍是与逆贼困守对峙，这蜀宁天下的悠悠众口怕是会生出辱没皇威的话语了。

“皇威不可损，圣名不能坠！”这八个字将此事的基调定了下来，那就是要打，而且要在芈临的主导下打，只有让圣皇赢得一场可圈可点的胜利才能安抚长时间下来已经开始躁动的人心。

这已不关乎军事，它将会是一场政治作秀。

聪慧如芈临很快就想通了这个关节，他懒窝龙椅轻敲龙案语气慵懒的言道“朕之个人荣辱与江山社稷相比是不足道的，秦卿言过了。”

秦瑟闻言躬身答道“臣身为御史大夫忝列三公，这些事陛下可以不想不在意，臣必须想更必须小心在意，此臣之责，必须要说清楚。”

芈临点点头淡然的道“朕知秦卿，秦卿知朕，此事不再多言了。”

章洪此时恭敬的探问道“不如由末将调麾下左骁卫一探藩贼虚实之后庙堂再做决断如何？”

芈勇听闻此话眼神一亮，他颔点头道“甚善，如此一来我王师就可保万无一失了。”

“准！”芈临简单的一个字就将此事定了下来。

武德八年四月二十七，章洪亲率从洛安周边急调来的两万左骁卫拜别了圣驾朝宝鸭方向而去，他这一路跟林嗣业兵进兵平城时的作风那是有得一拼，那是旌旗招展锣鼓喧天，非常的招摇。

章洪一路大摇大摆的挺进着，其度是相当的缓慢，过了好几天才到了四方口，到了四方口之后章洪优哉游哉的扎下营寨后就不走了。

与此同时洛安行宫中芈勇正向芈临禀报着军情，据他所说定西卫芈途部早已到了凉晋边境重镇边城，芈途部以客军的身份在边城大营整军备战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

芈临知悉之后只是点了点头让探子继续严密探查，看样子他仍在观望着定西卫接下来的动向。

武德八年五月初一，芈途动了，其部以一万精兵为先锋，他自领三万锐卒押后朝着平城而去，行军的度不快不慢相当的适中，看样子他想让全军保持高昂的斗志与充沛的体力来应对即将开展的大战。

在得知芈途朝平城而去的消息后，经过一番仔细的庙堂计议。

五月初七王师行动了。龙骧卫帅芈勇领五万龙骧为先锋，芈临皇驾亲率五万虎步、十万陕汉卫军为援军，合计二十万大军旌旗蔽日声势浩荡朝四方口进。

如此情形之下，看样子在平城、宝鸭两地将会掀起两场关乎蜀宁国运的大战。

数日后，圣皇亲征的大军抵达了西方口，芈临来到了驻马坡原林仲中军营寨废墟上新建的皇驾行辕，芈勇、章洪二将早就在此迎候着他了。

芈临走出皇驾车辇之后在行辕的营寨大门外驻足观望着四方口，良久，他出言嗟叹道“唔，四方口驻马坡，今日朕实地观来忠武候当年之谋甚是巧妙，可惜，可惜呐！”

秦瑟随皇伴驾到了此处，此刻也在细细的审视着四方口，听闻芈临此言，他颔点头道“陛下所言甚是，若非无端端冒出两个不要命的悍匪，藩贼怕是早已被剪灭了，又哪会劳动陛下的皇驾至此亲征呐。”

芈临轻轻摇了摇头后回过头朝身后侍立的芈勇、章洪二将问道“芈途那厮现在何处？”

芈勇应声答话道“回陛下，据探报此寮如今已在平城西边五十里处扎下了营寨，我二人一致认为他在派探马刺探平城实情，相信其不久之后就会有所动作。”

“此处不宜再谈军国要事，走吧，入营。”芈临听罢后如是说。

言罢，芈临快步进入了营中朝着行辕而去，秦瑟、芈勇等一众要员紧随其后不表。

芈临入行辕后径直走到龙椅上坐下，他待众人都堂前站定之后朝芈勇章洪言道“说吧，你们二人身为此战级别最高的武将，你们有什么想法？”

芈勇闻言出列来到堂中施礼答话道“我们二人私下已经交换了意见并达成了一致，我们的对敌策略是我领三五龙骧为机动侧翼，章帅领本部人马及数万卫军为主力，我二人先去宝鸭与藩贼较量，藩贼力老之时再请吾皇领精锐大军亲征，如此部署此战或能一战而克。”

他们二人这番部署在当下的形势中肯定是非常合理的，特别是有一条潜藏在其话语中却非常明显的信息，那就是芈勇和章洪将竭尽全力去跟藩贼打消耗战，直到打得藩贼力弱苦困之时再让尊贵的皇驾前来一击破敌，如此一来诸如“圣皇亲征大破贼寇！”“皇驾亲临荡涤逆贼！”这样的史书妙笔、后世佳话就绝对少不了了，献上妙笔佳话的芈勇章洪也会因此博得圣皇青睐留得千秋美名。

这是相当符合秦瑟先前所说“皇威不可损，圣名不能坠！”这八字准则的，听懂了这层意思的秦瑟当即出列施礼言道“两位卫帅谋划妥当，臣瑟附议！”

随皇伴驾的庙堂大红人御史大夫秦瑟都附议了，堂上各个卫军的副帅、参军这些卫帅的下属们自然不会也不敢有什么异议，他们一个个当即出列附议表明了态度。

众口如此，芈临自己细细思量之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颔点头道“照准，此战就按两位卫帅的策略行动，关于军力调遣你二人议定之后呈报朕即可。”

武德八年五月十三，左骁卫帅章洪领十万左右骁卫混编的地方卫军为主力中坚、龙骧卫帅芈勇领三万龙骧骁骑为机动侧翼合计十三万王师先锋从四方口驻地出杀向了定西公所在的宝鸭。

一直在探查王师动向的定西军就做出了应对策略，八万定西卫在芈旭的亲自统率下倾巢而出，宝鸭只留下了新建的城防营维持当地秩序，看样子定西公是想跟王师先锋来一场硬碰硬的遭遇战。

芈旭的这番举动对章洪芈勇二人来说那是再好不过了，他们本来是抱着打一场艰苦卓绝的攻城战的心思朝宝鸭而去的，没想到定西公这位古稀老叟竟然如此强硬，有宝鸭坚城不守反而全军出城野战，这样的气魄让正常人看来不是傻子就是疯了。

“公父，大哥二哥远在平城，四弟也被您派去支援他们了。此时此地只有我芈达这个不成器的在您身边，我知道我劝不住您，但是我还是要说，咱们放着宝鸭坚城不守，此番去寻敌死斗是为了什么？儿很不解！”事实上芈旭这番举动在自己人那里也有颇多非议，此时此刻随王伴驾的芈达在马上正硬着头皮朝前面的芈旭表达着不满。

眼见芈达打开了话题，先前极力反对出城野战的定西副帅赵勋也赶紧附和道“公爷，此番您一意孤行弃城野战，不仅是三公子想不通，咱们麾下很多将领都想不通呐，勋亦请公爷教诲一二！”

耳闻身后此时此刻名副其实的“左膀右臂”仍在极力表达反对之意，芈旭勒住了战马回过头扫视了一圈随行的战将们，他抚须言道“本帅心知尔等关于此战都心存芥蒂，然孤心意已决，尔等皆随孤多年应该知道孤的性子，尔等起事当日皆下誓愿要誓死相随，当下唯有与孤一心对敌这一条路可走，再有言此事者，绝不轻饶！”

跟随芈旭多年的赵勋深知一向和蔼可亲的芈旭若是了狠将会是多么可怕，那被割了舌头的卫方在边城帅旗下鞭笞致死的凄厉模样如今仍历历在目，他当即恭敬的应道“公爷话已至此，勋自会摒弃杂念全力配合您的方略，末将谨遵均命！”

生性孱弱的芈达更是被这番话吓得魂不附体，他额头冒汗语气卑微的言道“儿臣身为武将当众质疑主君统帅实属不该，达知错了，谨遵均命！”

众将见两个挑事的军中大佬都夹着尾巴不敢多言了，他们也只能齐齐喊道“我等谨遵均命！”

按当下的实际情况只要两日不断互相挺进的定西卫与王师先锋就会接战，两军看上去实力相差不远，实际上王师还有七万皇家精锐在四方口以逸待劳准备斩获胜利的果实，而定西公这里看上去已经没有可靠的底牌了。

真不知道其如此固执自见的举动到底有什么依仗，或许是其人不堪军旅苦困折磨，精神已然垮掉患上了古稀老人常会得的一种疯病了吧？

“不好，有诈！”不久之后远在天堑的赵开源与平城对敌的林嗣业这两位蜀宁朝廷新秀先后得到了姗姗来迟的前线探报，听完探报之后二人心意想通似的竟然喊出了这么一句一模一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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