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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勺在房间里见了他的举动，微笑了起来，也跑出去，学着他的样子用凉水洗脸，冻得哆嗦了两下，再用湿漉漉的手心拍拍脸颊，觉得神清气爽。转脸，方一勺对沈勇道，&ldo;相公，去学功夫吧！&rdo;沈勇看看她，就见方一勺弯弯的眉眼对着他笑。&ldo;嗯。&rdo;沈勇点了点头，&ldo;吃完饭去。&rdo;方一勺欢欢喜喜地拉着他去厨房做汤圆了。后院的门口，正巧经过的沈杰靠在墙边，单手摸着下巴，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彩出神，随后，他摇了摇头，溜达去沈一博的院子了。院子里，沈一博正在打太极。&ldo;大人。&rdo;沈杰走到他身边。&ldo;嗯？&rdo;沈一博正在做一招转身十字腿，随口问，&ldo;勇儿他们起了没？&rdo;&ldo;起了。&rdo;沈杰点点头，又叫了一声，&ldo;大人。&rdo;&ldo;嗯？&rdo;沈一博见沈杰似乎有话要说，就来了个弯弓射虎式，抬眼看他，却见沈杰笑了笑，对他道，&ldo;教子无方。&rdo;……沈一博一个趔趄，差点没闪了腰，抬眼看沈杰，问，&ldo;什么？&rdo;沈杰抬头看天，&ldo;今天吃汤圆。&ldo;沈一博叹气，&ldo;你究竟想说什么啊？&rdo;沈杰摇摇头，&ldo;唉……不说也罢。&rdo;说完，转身晃晃悠悠走了。沈一博被他弄了个一头雾水，心说，沈杰怎么了？教子无方……别是沈勇又干什么坏事了？想到这里，沈一博转身就往厨房去了。厨房里头，方一勺正在做汤圆呢，第一锅已经煮好，盛了两碗，让沈勇给他娘送去。沈一博到了厨房门口，见方一勺正在忙碌，沈勇不在，就缓步走了进去。&ldo;爹，早！&rdo;方一勺准备下第二锅，道，&ldo;一会儿就有得吃了。&rdo;&ldo;好。&rdo;沈勇点点头，又道&ldo;一勺啊，爹问你件事情。&rdo;。&ldo;嗯。&rdo;方一勺点了点头，看沈一博，&ldo;爹爹什么事？&rdo;&ldo;勇儿最近几天怎么样？&rdo;沈一博问，&ldo;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rdo;方一勺微微皱眉，问&ldo;爹，为什么那么问啊？&rdo;&ldo;呃……&rdo;沈一博想，方一勺也不是外人，就道，&ldo;刚刚沈杰突然跑我这儿来了，说我教子无方，我就想会不会是勇儿又闯祸了？&rdo;方一勺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并不说话。&ldo;笑什么？&rdo;沈一博不解地问，&ldo;勇儿真闯祸了？&rdo;方一勺用大勺子将圆滚滚的汤圆盛出来，放到碗里，道，&ldo;爹爹，这汤圆可好呢。&rdo;沈一博凑过去看了看，笑问，&ldo;怎么有大有小？&rdo;方一勺笑，&ldo;大汤圆，大滋味，皮薄馅儿多芝麻香。小汤圆，小滋味，皮厚馅儿少江米糯。甜汤圆儿，咸汤圆儿，甜鲜香糯是团圆。&rdo;沈一博笑着接过一碗，舀起一勺尝了尝，道，&ldo;嗯，一勺啊，再给我来些小的，大的太甜倒牙，小的刚刚好，咸的也要。&rdo;&ldo;那怎么行？&rdo;方一勺不给盛，&ldo;规定了，一个大的配一个小的，吃了甜的不准吃咸的。&rdo;沈一博一愣，问，&ldo;还有这种规矩？谁定的啊？&rdo;&ldo;汤圆他爹啊。&rdo;方一勺回答。&ldo;咳咳。&rdo;沈一博好险被汤圆噎住，吃惊地问，&ldo;汤圆还有爹？&rdo;&ldo;可不是。&rdo;方一勺道，&ldo;汤圆他爹可不讲理了，自己是汤圆，就不准儿子做圆子，自己豆沙馅儿，就不准儿子芝麻馅儿。&rdo;沈一博端着碗看着方一勺有些发懵，觉得儿媳妇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是滋味呢？半晌才问，&ldo;汤圆的儿子，那不就是汤圆么？&rdo;方一勺一挑眉，问，&ldo;凭什么？&rdo;沈一博道，&ldo;那龙生龙凤生凤……汤圆总没法生出饺子来吧？&rdo;方一勺一挑眉，挖了勺肉馅儿，弄了块面团压扁，手指头一翘两搓三捏，掐了一圈荷叶边儿，往手中一托给沈一博看。就见手心里头，有一个饺子形的汤圆，方一勺将那汤圆往热水里一放，问&ldo;有什么不可以的？&rdo;沈一博将最后的几口汤喝完，放下碗，问，&ldo;行了，你们一大早究竟想说什么？&rdo;方一勺抬眼看沈一博，问，&ldo;爹，沈杰说您教子无方，您怎么不想自己哪儿教子无方，而偏要想相公犯错了？&rdo;沈一博一愣，眨了眨眼。方一勺将其他的汤圆也下到热水里，滚了一滚后盛起来放到了沈一博的碗里，道，&ldo;唉……大汤圆就知道告诉小汤圆该怎么做，却从不问问小汤圆自个儿想要怎么做。&rdo;沈一博托着汤圆碗，舀起那个饺子汤圆塞进嘴里，外头是软糯的皮子，里头是鲜美的肉馅儿，放在一堆甜汤圆里，倒是别有一番滋味。这时候，沈勇从外头进来了，本来欢欢喜喜的，见沈一博也在呢，赶紧收敛了笑容，道，&ldo;爹，早。&rdo;&ldo;嗯。&rdo;沈一博的脸上有些尴尬，点了点头。沈勇凑到方一勺身边，问，&ldo;能吃了没，饿死了。&rdo;方一勺给他盛起一碗，边问沈一博，&ldo;爹，还吃不吃？要汤圆还是饺子？&rdo;&ldo;呵呵……&rdo;沈一博干笑了一声，赶紧端着碗往外走，道，&ldo;够了够了，我端去书房吃。&rdo;说完，逃也似的跑了。沈勇纳闷，问方一勺，&ldo;还有饺子？&rdo;方一勺笑眯眯，用帕子给他擦嘴角。&ldo;是不是真有饺子啊？&rdo;沈勇问，&ldo;你就给爹开小灶可不行。&rdo;方一勺又给他做了几个肉馅儿的汤圆，煮好，盛起来放在他碗里，道，&ldo;相公，爹爹是甜的汤圆。&rdo;&ldo;咳咳……&rdo;沈勇咳嗽了起来，有些好笑地看方一勺，就听方一勺接着说，&ldo;你是咸的汤圆，但咸的也是汤圆，也好吃。甜汤圆不懂，是因为他没咸过，倒不是他认为咸的就不是汤圆了。&rdo;沈勇愣了。方一勺端起另外一碗，也吃了起来，道，&ldo;我就喜欢咸的。&rdo;沈勇低头托着碗继续吃汤圆，吃得呼噜噜直响，嘴角高高翘起，吃完了自己的，还去抢方一勺碗里的。门口一群饭桶咬着手绢等少奶奶下汤圆，不够吃啊，少奶奶煮的白水都好喝！……吃饱后，两人一起出门去找莫凡堂。沈勇揉着肚子，问，&ldo;那个莫凡堂年纪好像不小了吧，我听沈杰说起过。&rdo;方一勺想了想，道，&ldo;我的功夫都是跟一个疯道士学的，唉……可惜找不到那道士了，不然让他教你就好了。&rdo;&ldo;疯道士？&rdo;沈勇好奇。&ldo;嗯！&rdo;方一勺点点头，道，&ldo;小时候一次进山挖野菜，遇到了只大野狗追我，我就捡了根树干打它，正巧有个老道士在树上呢，他教了我几招，我按照他的方法把那狗打跑了。后来我给他做了几个好吃的，他就又教了我好几招……那道士可厉害呢。&rdo;&ldo;是么？&rdo;沈勇摸了摸下巴，&ldo;才教了你几天就那么厉害了？那如果教了你老久，你现在岂不是个女侠？&rdo;方一勺笑眯眯道，&ldo;那老道士挺逗的，他说，功夫、才情啥的，够用就好了，多了少了都是麻烦。&rdo;&ldo;嗯，这话在理！&rdo;沈勇点头。两人正走着呢，突然，一旁弄堂里有一个小娃儿冲了出来，一头撞上沈勇。这小娃儿挺胖，沈勇被他撞得腰疼，伸手提住他脖领子，&ldo;小胖墩，你稳当点。&rdo;那小孩儿抬头看到了沈勇，赶紧喊，&ldo;有鬼啊，有鬼追我啊！&rdo;这娃娃嗓音挺亮，周遭好些人都听到了，纷纷凑过来问，&ldo;谁追你！&rdo;&ldo;鬼啊！鬼！&rdo;小孩儿像是吓坏了，指着身后嚷嚷，&ldo;在那里！&rdo;众人都盯着他身后的巷子看了起来。可是小巷里空荡荡，哪儿有什么鬼啊，众人都笑，觉得这小胖娃说谎。那娃急得直蹦，道，&ldo;真的！我看到啦，穿白衣服，披散着头发，舌头老长！&rdo;方一勺和沈勇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相信，那小胖墩气得跳脚，道，&ldo;好，你们都不信，我报官告诉知府大人去！&rdo;说完，转身就跑了。方一勺见小孩儿往着府衙相反的方向跑远了，就想告诉他衙门在另外一边。沈勇拉住她，道，&ldo;算了，就一个小毛孩子，说不准是看错了吓的，大白天的哪儿会有鬼啊。&rdo;说完，两人继续往前走，路过酒楼的时候，方一勺道，&ldo;相公，我们去拜师学功夫，要不要带点见面礼什么的？&rdo;&ldo;嗯……&rdo;沈勇想了想，道，&ldo;那带一坛好酒去吧。&rdo;&ldo;我也这么想。&rdo;方一勺点头，沈勇掏钱袋，一摸……&ldo;哎呀！&rdo;沈勇跺脚。&ldo;怎么了？&rdo;方一勺让他吓了一跳。&ldo;那个死小鬼是个偷儿！&rdo;沈勇气急败坏地说，&ldo;栽了栽了！老子钱袋让他摸了！&rdo;方一勺问，&ldo;里头有都少银子？&rdo;沈勇气呼呼道，&ldo;倒是不多，就五两。&rdo;沈勇暗自庆幸，幸好这个月的月钱还没领呢，上个月的也拿出十两给方一勺买了金簪子，不然就亏大了。&ldo;还好不多。&rdo;方一勺道，&ldo;报官吧？&rdo;&ldo;那怎么行？！&rdo;沈勇气呼呼道，&ldo;让人知道我沈勇被个小娃儿偷了，以后不用在东巷府混了。&rdo;方一勺忍笑，&ldo;小地痞偷了小恶霸。&rdo;沈勇有些郁闷地看她。&ldo;算了，破财消灾么。&rdo;方一勺挽着他继续往前走。不多会儿，两人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近郊的一处农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