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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背井离乡（第1页）

黄土高坡，大风从窑洞上刮过。

“娃娃，你不要灰心！一个男子汉，不怕跌跤，就怕跌倒了不往起爬，那就变成个死狗了……”

躺在窑洞土炕上的高加林，咀嚼着德顺爷爷的话，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夜深深，皎洁的月光不知啥时候悄悄地洒了进来。辗转反侧的高加林，干脆披衣推开门，走到院子。遥望星空，点着一支巧珍几个月前给买的延安牌香烟，他陷入沉思。

东方破晓。

高玉德端着一碗小米粥，两个馍和一碟咸洋姜疙瘩，来到高加林的门前说“娃！起来吃点饭！你娘昨晚又蒸了点馍，你待会就去城里把馍卖了，给自己买双孩，看你孩都破了个洞。”

哪知高玉德推开房门后，窑洞里静悄悄空荡荡，炕上东头的一张小方桌上，留下一张写满字的纸条，似乎诉说着什么。

“娃啊！”高玉德喊了一声，急忙就抓起纸条，慌慌忙忙地往村西头跑去。

村长高明楼正在屋里照着镜子，若有所思地刮着胡子。

“娃他叔，加林不见了，留下个张纸，您给看看娃都说了些啥？”高玉德直接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

“瞎咋乎个啥？急个球？吓我一跳，嘴差点都刮破了。”高明楼瞪着大眼，看着高玉德不满地说道。放下刮胡子刀，抹了下嘴唇，随手接过纸条。

看完纸条上的字，高明楼拿起眼袋，不慌不忙地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口清烟，慢条斯理地说“娃嘹咋咧，么麻达！你就放你一百二十个心！娃要外出打工呢！玉德老哥，你放心吧，本来我还想到公社给娃求个事，让娃再教书去呢。这不，还没去呢，娃就走了。回去吧！么麻达的！”

日上三竿，高加林已坐上县城到刘家沟煤窑的一辆老客车上。

马栓的新箍的三间大窑洞里，墙上的大红囍字笑嘻嘻地。坐在炕上的马栓，喜气洋洋地。透过屋门，看着院子里的正在忙碌着喂鸡的巧珍，马栓禁不住笑出声。满足地自言自语“老婆老汉热炕头啊！我这辈子是知足啦！”

不管是东南风还是西北风，日头从坡上走过。照着村上的窑洞们，晒着人们的胳膊上。

春夏秋冬，日月星辰。桃花开了，树叶黄了。日子也一天一天地过得飞快。

在黑沉沉的深井下，黑乎乎的高加林和矿友们顶着死亡的威胁，周而复始地完成着一天定量的采煤任务。

拖着疲惫的双腿摇摇晃晃走出巷道，升上阳光灿烂的地面，高加林再也忍不住两眼泪水蒙蒙。

繁华的大上海，人潮涌动。一袭白裙的黄亚萍，兴高采烈地从繁华的南京路上轻飘飘地走出，听着海关大楼雄伟的大钟亲切的呼唤，感受着黄浦江温柔的气息，沿着外滩的台阶，慢慢悠悠地登上宽阔的江岸大堤，放眼四望，一幕幕人文景致映入眼帘。

黄亚萍的思绪与黄浦江汇集在一起，犹如滔滔江水，波澜起伏。又似壶口瀑布inet，心潮翻滚。她自然就想起了千里之外的高加林，想起了动情的牵手，激情的拥抱……

夜幕下的窑洞里，刘巧珍右手使劲地扣着坚硬的泥墙，墙上留下道道抓痕。说不清的肚子疼，道不明的心疼，随着“哇”的一声，刘巧珍的娃呱呱落地。

刘巧珍怨怨地喊出了一声“高加林”，便昏睡过去。一直伺候妹妹的高明楼的大儿媳刘巧英听闻，不由得皱了皱眉。心里暗暗骂道“高加林，你个柳娃子！”

窑洞前的马栓，听说自己的婆姨生了一个女子，倒也是开心的不得了。

月女子出生的第三天，刘立本领着婆姨带着红糖、鸡蛋、点心等食品，坐着碎女子刘巧玲开的拖拉机，兴高采烈地去探望坐月子的刘巧珍。

娘家人的到来，刘巧珍心情好了许多，身子骨也硬朗了少许。

“马栓啊！常言道生男是名气，生女是福气。好好干，好好待巧珍，赶明儿再让巧珍给你生几个大胖小子！爹看好你！”刘立本临走时，学着村长高明楼的样子拍着马栓的肩膀，打着饱嗝说道。

艳阳高照的刘家沟煤矿，突然就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喊声快来人啊！冒顶啦！煤矿冒顶啦！

刘家沟的女人们，顾不得家里的娃们和炕头上的老人们，丢下手头上的活，一窝蜂地向煤矿跑去，哭喊声一片。

漆黑一片的矿井里，高加林和他的矿友们惊魂未定，惶惶不安。事突然，冒顶的事故又是在有人工作的部位生，预兆又不十分明显，巷道顶部冒顶掉矸严重。凭几年多的挖煤经验，高加林很快断定，这次事故很可能已经造成人身伤亡。现在被困在井下，最忌讳的就是六神无主和惊慌失措。

“加林哥！俺怕！”年龄最小的小山东，紧紧抱着高加林。

“别怕！小山东！我们一定能得救！”高加林轻轻抚摸着小山东的头安慰着。但是思绪早已飞到了高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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