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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祈寒的眼中忽然涌现一阵酸涩,他几乎是狼狈的转过头去,不再去看温怡然那张让人心疼的脸
可很快,他又转过头来,强迫自己看向温怡然。
黑眸中是满满的痛苦,半晌,裴祈寒开口,声音已经沙哑的不成样:“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说这些了。”
说完他又低声说道:“你也不要太悲观了,你的身体一定还会有治疗机会的。”
“你一定会好的。”
说这话的时候,裴祈寒的声音很沉很重,像是在做出什么郑重的承诺。
可温怡然听着裴祈寒的话,也只是淡淡的垂下眼睫。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很清楚。
温怡然能感觉到,她现在连动一下,浑身都会传来剧痛。
她不想去裴祈寒那些无力的安慰,她现在只想知道,她如今还剩下多久的时间。
可温怡然对上裴祈寒那双充血的、其中充满了执拗的眸子,知道在他这里,她是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的。
温怡然不由得攥紧了床单。
从她醒来开始,裴祈寒就表现得很奇怪。
她现在根本搞不清楚的,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可是,算了。
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一切对于现在的温怡然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温怡然忽略了心中那一缕淡淡的不甘,想道。
她现在只想自私一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自己身上。
她的前半人生,已经被遗憾占满,而如今,即将到达人生的尽头,她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温怡然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就在这个时候,裴祈寒忽然开口了,不知道是不是温怡然的错觉,在短短的几分钟内,他的声音就越发沙哑了。
他说:“怡然,世界赛,我们赢了……”
可温怡然听到,也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见她这个反应,裴祈寒有些怔愣。
他在告诉温怡然这个消息前,其实内心对温怡然的反应多有猜测。
他想过温怡然可能会难过,可能会失落,甚至可能会更加恨他。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温怡然会是在一个平淡的反应。
明明没有情绪波动对温怡然来?说是好的,可这样的她,却远远比歇斯底里的她更让裴祈寒觉得恐惧。
他难得踌躇片刻,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怡然,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温怡然闻言一顿,她抬眸看向裴祈寒,黑色的眸子透彻却无光。
她轻声说道:“我应该有什么想说的吗?”
“赢或者输,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温怡然的话如同一道惊雷,落到裴祈寒耳边,将他整个人都一瞬僵住。
他难得失态、堪称是惊愕的看着她。
温怡然有多重视世界赛他是知道的,他同样也知道,她为了世界赛究竟付出了多少。
可如今她却说出了这种话?!
裴祈寒觉得不可置信。
他看着坐在病床上,满脸平静的温怡然,只觉得无比陌生。
温怡然见裴祈寒这样失态的表现,也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
她只是觉得,那已经不是她期待的按个世界赛了,所以,是输是赢,她也不会再去关注。
可是温怡然不会去解释,她也不想解释。
不管裴祈寒再怎么想,也和她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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