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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进房间，看着床头柜上的钟。她把闹钟定在8点半，现在是8点25分。

  &1dquo;他们来早了。”

  &1dquo;车停下来的声音把我吵醒了。”

  酋长接受了她的建议，留了下来。他睡在客人住的房间里，但显然没睡好，浮肿的双眼几乎睁不开。她为他缠在颧骨上的绷带中央渗有深深的血印。他穿好了牛仔裤，但光着脚，没穿衬衫。

  &1dquo;快穿上。”他把刚从衣橱里胡乱抽出来的宽松裤和T恤塞给她，&1dquo;我想他们不知道我在这儿。”

  虽然她并不喜欢他在衣橱里乱翻一气，对她指手画脚，但他说得有理。她只穿着睡衣，咖啡也没有喝过，就这样去见联邦调查局的人，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吗？

  显然酋长也还没睡醒。他似乎糊里糊涂，盯着她的膝盖。&1dquo;酋长？”——他愣愣地抬着头——&1dquo;我要换衣服了。”她指着他刚才随手扔过来的衣服说。

  &1dquo;哦。我到客人房间去。”他很快转过身，走进过道。

  &1dquo;酋长？”

  他又探进头来：&1dquo;什么事？”

  &1dquo;你为什么不想让他们知道你在这儿呢？”

  他指着自己的脸：&1dquo;他们肯定会问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还无法解释。快点。”

  他缩了回去。她脱去短睡衣，以最快的度穿好衣服。门铃响时她正在穿胶底运动鞋。经过客人房间时，她看到门开了一条缝。门铃又响了一下，她走过客厅时用手草草地理理头，伸手去够门锁。

  &1dquo;对不起。”她拉开门，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1dquo;劳埃德小姐吗？”

  这位联邦调查局的官员盯着她的T恤上的金丝鸟特威迪，她不好意思地用手遮住它：&1dquo;你们早到了半小时。”

  &1dquo;请原谅，交通并不像我们预计的那样拥挤。我是特工汉克·托比厄斯。这位是帕特森侦探。”说着他们同时出示了证件。

  她让到一旁，示意他们进来：&1dquo;请坐。”

  托比厄斯坐在她指的地方。他注意到她衣冠不整：&1dquo;我们吵醒你了吗？”

  &1dquo;是的。我3点后才睡着。我妹妹被杀后我一直睡不好。”

  &1dquo;我明白，”帕特森严肃地说，&1dquo;多保重。”

  &1dquo;谢谢。”

  &1dquo;没有朋友或家人和你一块儿住吗？”

  她想起躲在客人房间里的酋长。酋长不是朋友，也不是家人，因而她说：&1dquo;有朋友提出想和我一起住，但我喜欢有自己的空间。”

  从严格意义上说，她并没有撒谎。

  &1dquo;也许是个明智的选择。”托比厄斯笑了，但她觉得他并不是个笑口常开的人，&1dquo;伤心的时候一个人待着好。”

  &1dquo;喝咖啡吗？我可以去煮一些。”

  &1dquo;我也要，帕特森先生呢？”

  &1dquo;给我也来点，谢谢。”

  &1dquo;很快就弄好，然后我们就可以谈正事了，我很想知道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

  &1dquo;我们也一样。”托比厄斯说。

  她把他们留在客厅，走进厨房。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想起这儿就像刚受灾似的一片狼藉：地板上到处都是碎玻璃，溅出的酒，她和酋长的血，餐桌上散落着带血的纱布。

  即使穿着鞋走过去也很危险，玻璃碎片在橡胶鞋底下嘎吱嘎吱地作响。她从贮藏室中拿出扫帚和畚箕，准备清理出一条路，这时托比厄斯和帕特森走了进来。

  &1dquo;这儿怎么了？”托比厄斯问。

  如果她告诉他们真相的话，就会引起他们的警觉，怀疑酋长在这儿：&1dquo;哦，昨晚我这儿出了点小意外。”

  显然，托比厄斯喜欢刨根问底，他继续盯着她。

  &1dquo;下雷雨的时候灯灭了，”她临时瞎编说，&1dquo;突然一片漆黑，我吓坏了，一瓶酒掉到地上，我踩在碎玻璃上。”说完她自嘲地耸耸肩，&1dquo;昨晚太累了，没力气打扫。”

  托比厄斯盯着地上的血迹和带血的纱布：&1dquo;你的脚受伤了？”

  &1dquo;脚跟被玻璃扎了。”

  &1dquo;去医院了吗？”

  &1dquo;医院？哦，没有，没那么严重的，只是一条口子。”

  &1dquo;流了那么多血？”

  她看看帕特森，又看看托比厄斯，紧张地笑了，回答说：&1dquo;你知道有时伤口会很小。我还以为会流血不止呢。”

  &1dquo;你应该更小心点，玛丽娜。”

  &1dquo;是的，你说得对。我真的应该更小心些。”她很快地转向厨房间工作台，从嵌在壁橱里的电器间里拿出咖啡壶，&1dquo;帕特森侦探，你们今早在从华盛顿来的航班上吃过早餐了吗？”

  &1dquo;果汁、咖啡和松饼，如果你认为这也算早餐的话。”

  她转过脸对他们笑笑，使他们消除戒心。

  这是为什么他们俩都没能预料到接下去要生的事的原因。

  工作台上的插花几天前就开过了，昨晚杰姆把它拿进厨房处理掉了。花已经枯萎了，又干又暗。花瓶底的水黏了，出难闻的臭味。

  她伸出手去拿花瓶，用粉红色的细带子系在上面的慰问卡还在上面。她转过身来，把沉甸甸的玻璃花瓶和花一齐朝托比厄斯的头上砸去，砸在他的太阳穴上，划破了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