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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芳兰汇报文保泰被杀的详细过程时，那桐完全像是坐在剧院的最前排看戏似的，觉得非常清楚。他心中暗自思忖：&1dquo;芳兰的口才非同一般。看来，自己对她要多加小心啊。”

  &1dquo;真奇怪啊。我有生以来还没有见过这种事。”芳兰汇报完毕，用这样一句话作了小结。

  &1dquo;你今年几岁了？”那桐突然问道。

  &1dquo;是&he11ip;&he11ip;唉，已经二十二了。”

  &1dquo;别说你没有见过这种事，我活了五十年，也从来没听说过一个人从屋里面扣上门栓，居然还会被人杀害的。”

  其实，那桐边听芳兰汇报，边用怀疑的眼光盯住芳兰，想从中找出漏洞。可是，直到她汇报完毕，也没有现任何破绽。那桐对她更加警惕了。

  昨天，芳兰和文保泰很顺当地送来一百万元，当时，文保泰绷着脸，太阳穴还微微跳动，可是，芳兰却和平素一样，坦然自若。

  在百万巨款面前处之泰然，那桐觉得她真是个难以捉摸的怪物。

  &1dquo;唉！真是令人不快&he11ip;&he11ip;”

  芳兰离去后，那桐嘟嘟嚷嚷地自语道。

  她走后，庆亲王的使者来了。

  &1dquo;嗯？您来了。有何贵干？”

  那桐挥了他那有名的阿谀奉承的本领。

  可是，使者摇摇头说：&1dquo;不，没有什么别的事。我只是向您报告，据说俄国公使要来拜访。”

  第九章　政客往来

  北京的衙门都设在清朝皇帝居住的紫禁城旁边。兵部、工部所在地正处于外国公使馆所辖地区和被指定为治外法权地区，义和团事件生后被迫迁移。

  外务部恰好不在上述地区之内，所以未曾迁移。

  如前所述，鸦片战争之前，中国的旧体制是不承认世界上有和中国对等的国家存在的，毋须设置管理外交事务的行政机构。鸦片战争以后，中国才不得不承认存在对等的国家。

  咸丰十一年（一八六一年）设立管理外交事务的行政机构。这个机构最初挂的牌是：

  总理各国事务衙门

  地点是在北京的东堂子胡同，房子利用了原来的&1dquo;铁钱局公所”（即制造局）。同时为了招收学习外语的学生和供归国外交官们在北京逗留时居住，还将&1dquo;铁钱鑢房”（即货币铸造所）加以改建，起名为&1dquo;同文馆”。

  不过，同文馆很快被撤梢了。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改称外务部。民国成立后又改称为外交部，而且将该部迁至邻近的石大人胡同的原&1dquo;宝源局”内。这是后话，不必多提。

  光绪二十九年，外务部设在东堂子胡同的一所粗糙而又古老的房子里。

  外务部总理大臣兼军机大臣庆亲王，事务繁多，并非每天都到东堂子胡同的外务部视事。

  外务部会办大臣兼尚书那桐却几乎每天都去视事。

  那天，庆亲王未来视事，那桐昏昏沉沉地假寐着。就在此时，俄国公使莱萨前来拜访。

  俄国公使馆就设在使馆区附近的东交民巷。中、俄两国由于国境线的划分和通商问题，已接触了多年，在各国使馆未设立之前，就有&1dquo;俄罗斯馆”的代表机构驻在北京。之后，直接将该馆改为俄国公使馆。

  显然莱萨来访的目的，就是为了敦促迅批准撤兵协定。

  仔细思索一下颇为微妙。

  一般情况下，缔结这一类协定，催促驻在本国领土上的外国军队迅撤兵的，应当是本国政府吧。被外国军队占领国土的该国政府理应希望尽早地撤退占领军的。

  然而，事情却倒置过来，现在，不断前来敦促批准撤兵协定的却是进驻他国领土的俄国方面的人。

  毋须赘述，其目的是为了对付日本。

  作为强占了中国满洲地区的俄国军队，当然不想退兵，这一点是很明显的。

  如果俄国不退兵，就为日本动战争制造了有利的借口，会使其出师有名。

  一旦日本方面下决心打仗，不断恫吓日本的俄国，也是有所畏惧的。

  虽然，俄国很强盛。可是，俄国在满洲地区的作战准备工作尚未就绪。

  俄国为了不使日本有机可乘，便先制人，为伪装将要撤兵的姿态。

  过去虽然缔结过协定，但根本未曾履行。为了很好地制造保护色，俄国希望重缔结的撤兵协定。看来，俄国方面也是煞费苦心的。

  实际上，一开始俄国并无诚意缔结撤兵协定。拖延时间，加强满洲地区的军事力量，这就是俄国政府的计谋。

  其实，清朝政府十分清楚俄国的阴谋，原本亦未曾认真对待。

  同时，主张战决的日本，在中俄撤兵协定即将批准之前，现了中俄双方的策略，便使用了收买手段，以阻止该协定的正式批准。

  然而，莱萨公使对日本当局采取的策略全然不知。

  此外，俄国谍报人员从其它渠道探听到内部消息，证明西太后患感冒一事属实。

  俄国方面对中国产生怀疑，还是从昨天才开始的。他们感到庆亲王有意回避和莱萨相见。

  昨夜，莱萨公使派人到庆亲王府上联系拜访一事。事出预料，庆亲王家人说亲王准备外出，无暇接待。一般说来，这种情况是常有的。但是，提出庆亲王准备外出为理由不予会晤，使俄国使者感到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