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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启明嫌丢人，凑到她身边小声说：“妈，这里人多嘴杂的，有什么事咱回去说……”
方兰这才回过神，想起自己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冬日的寒风吹得她脸皮僵硬，她余光环视了下四周，察觉到了不少嘲笑却又悄然忍住的目光。
到底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方兰也做不出继续撒泼的举动，顿了几秒，还是撑着方启明的手歪歪扭扭站了起来。
“我一定会把我儿子接回来的。”她咬着牙，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宋岭。
宋岭颔一笑，伸手引路：“是，夫人请回吧。”
今天的风实在有些冷了，方兰仰头时被吹得眯起眼，她望向这栋巨大的灰色别墅盯了好一会儿，像心有不甘似的。
最终还是一言不，在方启明的搀扶下坐进车里。
·
顾修义三步并作两步把纪阮抱回房间：“赵阿姨，找医生过来！”，声音是掩不住的焦急。
赵阿姨也吓傻了，哆哆嗦嗦跑下楼拿手机打电话。
顾修义很少有失态的时候，他早就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表情，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察觉到分毫端倪。
可现在，他最多只能保证自己的行动不算慌乱。
纪阮晕过去了……
纪阮在他怀里晕过去了！
顾修义大脑一片空白，而后飞快思索起各种可能，却毫无头绪。
纪阮没烧也没有任何严重疾病，怎么会突然晕倒？然而纪阮的各项体检指标又说明了他身体确实不算好，小毛病一大堆，说不准哪个零件一坏掉人就遭了秧。
这种未知的恐惧让顾修义更加头皮麻，抱着纪阮站在床边却不敢放手。
“好了……”
胸膛被人拍了拍，顾修义惶然低头，对上纪阮清明的眼睛。
这双眼睛清澈、透亮，是纪阮一贯的狡黠可爱，丝毫不像刚经历过昏厥的人。
“……？”
顾修义手臂僵得动不了。
“我没事，放我下来吧。”纪阮又说。
声音也很好听，除了因为最近咳嗽有点沙哑以外。
顾修义喉间滞涩，张了张却说不出话，艰难地站在原地。
纪阮眉间隐有愁容，叹了口气挣扎着跳了下来，顾修义手臂虽然僵着，还是下意识搂住纪阮的腰扶稳。
纪阮撑着他的肩膀轻轻推开，从他口袋里掏出体外机戴上，自己慢吞吞坐到床上。
他靠着床头脸色白，被闹腾那么久，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顾修义手指微微收紧，在纪阮身前蹲下，轻轻托起他的脸：“怎么回事？”
纪阮抿着苍白的嘴唇笑了笑：“还能怎么，我装的呀。”
“装的……？”顾修义喉头滚动，有种大起大落的恍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