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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媳告退。”

  “孙女告退。”

  魏氏带着6瑜对华阳一福身，母女两人便转身朝正屋门外的方向走去。

  “玖儿就留在这儿，陪我用完晚饭再走，今日祖母特意让厨房做了你最爱的芙蓉三鲜汤，你一会儿多用几碗，今日你读书用功，很该补补。”华阳温柔笑着抓住了6玖的手。

  华阳公主的邀请6玖自然不会拒绝，她点头微笑道：“多谢祖母挂心。”

  一抬，却现6瑜正回头看向她，目光复杂。

  6玖微愣，却见她已经回过头去，跟随魏氏走远。

  *

  6玖想了很久，要怎么将参加梅先生讲课的事情告诉江殷，可是一路上，她想了无数个开场，都还是没能把话直白地说出来。

  毕竟昨日自己已经当着他的面说了，保证自己不会同江烨去听六朝史，现在又要反悔……

  一路进书院，江殷兴高采烈地绕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事，6玖却一直想着要如何与他提及听六朝史。

  想来想去想不出，6玖一烦，干脆懒得再想，意欲中午放学的时候随便说上两句便罢。

  自从江烨入兰室上学，徐月知便将位置更换到了背后，同江圆珠坐在一起，于是前排的位置上便只剩下6玖、江殷同江烨。

  6玖原本想趁今日上学，当面再与江烨推辞一番听讲六朝史的事情，可没料到，南池的课讲了大半堂，江烨的身影却一直未出现。

  南池对江烨的缺席视若无睹，也未提及他缺席的原因，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他今日的去向。

  一直到后半堂课，江烨方才姗姗来迟。

  皇太孙临驾总是引起轰动，南池的课正讲到一半，书斋内大多数学子的眼睛便已经飘向了廊庑外。

  6玖也忍不住分了心，目光向外看，便见到江烨在一众内侍的簇拥下朝着大门走进。

  今日伺候江烨的人比往常还多了一倍，个个目光忧虑小心地看着江烨，而江烨外披一身鹤氅，站在门前笑着看向屋内的南池，不时还会咳嗽几声，面色看上去带了些病容。

  众人皆知江烨的身子不太好，今日见此形状，便知道他是又病了，因此缺了南池的半堂课。

  南池也并未见怪，只对江烨微一颔，便让他进入书斋就坐。

  江烨看着6玖，一路朝她的方向走过来，对视时眼神带着温和的笑意。

  他落座在身旁的身后，6玖闻见淡淡的草药香。

  江殷坐在6玖背后，撑着半边面颊冷冷看着仪态优雅落座的江烨，轻轻不屑嗤了一声：“病猫子。”

  半日浮生闲闲流淌而过，很快就到了散学的时候，南池交代完课业便离开了书斋，叫众人各自归家继续温习。

  6玖少见地快收拾了桌案，瞥眼去看身侧的江烨，但见他身旁的小内侍们已经替他装好了书本，一行人施施然准备朝着门外离开。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6玖想着这是个推辞的好机会，没顾上拿书匣便冲着江烨的方向走去。

  而江殷上一刻方才笑盈盈起身，正想拉上6玖同何羡愚等人一道回家，便见到6玖追着江烨的方向离开。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崩塌，眼神狐疑不解地看向他们的方向，眉头越皱越深。

  江烨已经离开了兰室，就站在大门便，而6玖追上他之后，他便停下了脚步，回头温柔笑着看向她。

  站在江殷的角度，他只看见江烨笑着对6玖说了什么，而后江烨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6玖点头，跟随着他的方向离开。

  何羡愚几人收拾好了书本墨，上前立在江殷的背后。

  “殷哥儿，6玖去找江烨做什么？”何羡愚不解问道。

  江殷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已然是急了眼，将手里的书匣径直甩到何羡愚的怀里，追身出了书斋，朝着江烨6玖离开的方向跑去。

  何羡愚等人站在原地，怔怔看向江殷离开的方向。

  *

  6玖眼见江烨要走，没来得及同江殷解释一声便追身出去。

  江烨原已经打算离开，但转身见到是她，还是停留了步子，温和地询问她要做什么。

  兰室门前人来人往，6玖觉得说话不便，于是想要借一部说话，江烨温柔笑着，请她去一旁的竹林里谈话，并且害怕她有所顾忌，只让自己的内侍在远处等候着。

  二人停落在竹林前，觉周遭无人，6玖方才开口说话。

  她先是朝着江烨一福身。

  “6姑娘不必与我客气。”江烨温和笑着，见她行礼连忙要伸手搀扶，“起来说话。”

  6玖妥帖行完礼数，方才站起身与江烨道：“太孙殿下，东宫的请帖，臣女已经收到了，多谢殿下的厚爱。”

  江烨轻轻咳嗽了脸上，俊秀白皙的面孔浮现柔软的笑意：“我已经说了，在我面前，6姑娘不必客气。”

  “太孙殿下，之于梅先生的六朝史，昨日您当面向我提及的时候，我便已经当面回答了您，说我不便前往。”6玖看着江烨，不卑不亢道，“但是昨日我到家后，东宫的使者却还是递来了帖子，我母亲并不知道我已经拒绝了您的邀请，是以方才答应了您。今日特意请您留步，就是我想当面再跟您解释一番，梅先生的六朝史，我去不了，还请太孙容量。”

  江烨咳嗽了几声，看着6玖的目光有些黯然，但仍旧十分温和地问道：“所以，6姑娘还是要拒绝我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