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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珩不再说话。

  秦观月暗自观察着顾珩的神色，细微至他抿唇的动作皆被她收入眼底。

  她在心中布着一盘谋划深远的棋，她与顾珩见面几次，向他假作受伤以换他相助、假意献宠以激他改变、又剖陈往事以换取信任。

  每次她皆以眼泪示之，扮作我见犹怜的模样，将自己的身段放低，煽动他的恻隐之心，融化顾珩外表覆盖的冰霜。

  女人的眼泪该是适时的武器，若是多了，则泛滥。

  会腻。

  观月见好就收，捻起帕拭去眼角清泪，原本委屈埋怨的情绪渐渐平息。下一步，是引惑，激顾最原始的渴求，勾起一片足以燎原的野火。

  &1dquo;丞相百忙之中来这儿救我，是我一时情急口不择言了，丞相莫怪。”

  眉目似画，她半含歉疚地侧靥，声音轻轻柔柔，与艳极的面容形成极强的反差。

  &1dquo;还好丞相来了。”

  一字一字，情真意切。

  可落在顾珩耳中，就是虚情假意。

  即便到了现在，顾珩仍然觉得，比起她空泛虚无的神识品格，其美艳的皮囊更不值一提。也只有秦小世子那种庸俗的纨绔之辈，才会被这些肤浅的皮肉所吸引。

  他将视线侧向一边，不再去看这个满嘴惑言的女人，心间却似乎还是不可免地泛起了波澜。

  秦小世子事涉隐秘，墨隐去清平观传了口信后便没再跟上来。眼下殿内只剩顾珩与秦观月两人，&1dquo;走吧。”

  秦观月肯，那双搅弄云魂的眸子却向殿外遥遥睇去——

  &1dquo;丞相，好像有人往这儿来了。”

  顾珩皱了皱眉，迈步走向殿门处，透过两扇半掩的门缝，看见拾翠殿外的海棠树后，一名小宫女神情鬼祟地向拾翠殿走来。

  听着屋外的动静，观月心急如焚，也走到门前，惧怯地握住顾珩的袖子。

  &1dquo;丞相，还是躲一躲吧。”

  燕帝仰仗顾珩才智，即便今日秦观月与顾珩同时被现，燕帝也不敢处置顾珩任何。

  可秦观月只是一介妃御，若被扣上丞相私会，秽乱宫闱的罪名，就算是秦国府在身后撑腰，她也定会被重重处置。

  观月按捺不住，转身就要向内的层层帘幔后面躲，可门外的脚步声渐近，似乎已经要来不及了。

  &1dquo;过来。”

  情急之际，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了观月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带着她躺倒在一旁逼仄狭小的高柜之后。

  几乎是同时，殿门啪地一声被推开，强烈的日光自天际流泻在拾翠殿中。

  两人不约而同地透过高柜底下的缝隙向殿门处看去，只见一双绣着鸳鸯戏水纹样的软鞋迈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一双侍卫云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