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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如那种小门小户家呢，这种时候，身边父亲母亲，爷爷奶奶，叔叔姑姑的，总会有自家亲人在的。

  游昕昕坐到了季楼的病床边。

  想到他因为勉强和自己说话，伤到了咽喉，游昕昕说话声音尽可能地温柔起来，

  “你如果有什么需求，抬一抬手我就知道了。”

  她找来一个陪护铃，挂在床边伸手就可以摸到的地方，“按这个铃也可以。我今天晚上会一直待在这里。”

  游昕昕想，不管怎么样，自己还待在他身边的时候，尽量把他照顾好一点，不要让他看上去太孤寂。

  季楼手指按在自己束缚着纱布的咽喉上，轻轻点了点头。

  “你不用说话。医生说你不能说话，没有急事的话，别再出声了。”游昕昕马上说。

  “你饿不饿？想不想吃一点东西？我问过医生，你可以尝试吃一点点流质的食物。”

  季楼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又轻轻点了一下头。

  很好说话，很容易沟通的模样。

  游昕昕就笑了，好像觉得和之前在家里的感觉也差不多，自己说这说那，季楼安安静静地听着。氛围很轻松，没有给她带来压力。

  就好像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也没别人管，身边还是那个自己1e熟悉的睡美人。

  唯一的区别，是他睁开了眼睛，对自己的言语有了反馈的能力。

  游昕昕把家里送来的燕窝粥盛出来一点，先用自己的勺子试了一下温度和口感，

  “没什么味道，只放了一点点的冰糖。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她帮季楼把病床摇高一点，换了一把的勺子，勺了一点点，递在季楼嘴边。

  季楼的目光落在游昕昕的手指上，看了一会，乖乖张嘴接了。

  吞咽的时候他微微皱眉，手指护着喉咙，许久才缓缓吞下去。

  游昕昕屏息凝神，眼看着他慢慢吞下去，没有咳嗽，也没有呕吐的迹象，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

  她进来之前，和负责季楼的医生仔细沟通咨询过。知道植物人苏醒之后，也并不可以松懈大意。如果病人能够自主吞咽，慢慢增加饮食，身体恢复正常的可能性就大得多，治疗进度也能加快。

  反之，如果还要依靠插管进食，输液补充营养，那整个人的身体会一路虚弱下去，根本撑不住康复训练。

  一辈子卧床不起，或者永远坐着轮椅，依靠插各种管子维持身体机能也是很有可能的。

  此刻看见季楼能自主吞咽，游昕昕抚了抚胸口，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季楼的目光转过来，落在了她的脸上。

  “再吃一点，我知道不太舒服，能再吃个两三口吗？”女孩目光莹莹，一脸期待。

  床上的病人就又点了点头。

  他真是一个很好说话的病人。到底是谁在传他脾气不好？

  第56章窘迫的季楼

  燕窝粥是游昕昕一早交代的，炖了好几个小时，柔软滑润，季楼慢慢地吃了几勺子，摆摆手表示不用了。

  游昕昕知道不能勉强，这样的进度已经让她觉得十分欣慰，高高兴兴地开始收拾餐具。

  季楼却抬起手，指了一下桌面装燕窝的罐子，又指向摆在桌上的几个药瓶，手指定在空中不动了。

  他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常年不见阳光的肌肤白得像冰凉的玉石，定在眼前，让游昕昕看得晃了神。

  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指着的东西，是之前医生开给自己的退烧药。

  季楼还没有口服药片的力气，目前只能输液。桌上摆放的几盒药品，都是之前医生开给游昕昕吃的。

  游昕昕早上的时候一点点热，在服药之后已经褪去了。连奶奶都被她瞒过去了没有现，她自己到现在也差不多忘记了。

  但没想到还有人记在心里。

  他不能说话，却伸出手示意。提醒她吃晚饭，提醒她按时服药。

  游昕昕就着大半罐燕窝粥解决了晚餐，吃了药。还在病房的独立卫生间内洗了一个澡，忙碌了一整天，浑身是汗。

  站在淋浴房中，花洒喷下温热的水流冲洗掉了一身的疲惫。

  出来的时候，看见季楼还斜靠在那里，看着窗外湖面上大片大片飞过的水鸟。

  季楼的个子非常高，大半年的卧床让身体变得太过清瘦。高挑的个子清瘦的体型，穿着病号服，

  不太像游昕昕从前见过的那个男人。那时候的他西裤，衬衫，型利落，脚步稳重，从雨中走来，一副韧如松柏的气势。

  如今那双眼黑峻峻的，倒映着一点灯火望着寂静的窗外，头散乱地遮了一点眉眼，压下一片暗淡的影子。有一种病弱的易碎感。

  他现在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男人。只是一个刚刚苏醒的病人而已。二十多岁，还很年轻，刚刚从噩梦中苏醒，被送来医院，身边甚至没有一个亲人陪伴。

  季楼一直看着窗外，直到意识到游昕昕从洗手间出来了，才把眼神收回来，朝游昕昕看来。看过来的时候，那种有一点阴沉的压迫感从眼底消失了，目光变得柔软起来。

  游昕昕帮他把床边的灯都关了，把床头摇下来放平。看着他闭上了眼睛，才回到自己的陪护床上。

  陪护床本来是留给护工休息的，因为游昕昕不放心季楼一个人，决定留在医院过夜，这张床就让给了她夜里休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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