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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浪转过身，看着沈飞云的侧脸，问：&1dquo;他说了什么？”

  沈飞云缓缓开口：&1dquo;他同我说，他要去找苏浪报仇雪恨&he11ip;&he11ip;倘若莫听风真是苏浪杀死的&he11ip;&he11ip;”

  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个字，已经低到快听不清。

  &1dquo;我还是不懂，人心怎么能这样善变，这样复杂多面。”沈飞云幽幽叹息，&1dquo;说些似是而非、真假参半的话，真能让自己的内心得到安宁么？”

  苏浪只静静倾听他的话，没有回应，呼吸平缓到接近睡着。

  沈飞云想到最后，只沉沉唤道：&1dquo;苏浪&he11ip;&he11ip;苏浪&he11ip;&he11ip;”

  苏浪猛地睁开双眼，呼吸骤然急促，忍不住问：&1dquo;你叫他做什么？”

  &1dquo;我也不知道，”沈飞云皱眉，&1dquo;我心里滞闷，想到他的时候会开心一些。或许他来去如风，捉摸不定，像遥远的寄托，我念着他的名字，就觉得自己脱离眼前的困境，能得片刻安宁。”

  &1dquo;你不该牵涉进来&he11ip;&he11ip;”苏浪低声道。

  在他心中，沈飞云合该无忧无虑，无牵无挂，处于人间烟火中，也似出尘的山岚远岫，怎会被俗世牵绊？

  沈飞云思来想去，脑海中不断浮出苏浪的身影——哀怨、冷淡、暴戾，反复无常、笑里藏刀、口蜜腹剑、漠视人命，最后是温暖、柔软&he11ip;&he11ip;

  过了许久，半梦半醒间，他觉察到一只胳膊搂住他的腰，于是醒来，眉头紧锁，推开苏浪。他将被子掖好，中间凹陷一片，将两人隔开。

  漠北的日出很晚，当朝阳的清辉洒落在黄沙上，沈飞云才懒懒地起床。

  他穿好衣物，推开车门，湖水老人不知去处，只有苏浪坐在横木上，眺望东边的日出，头也不回道：&1dquo;醒了？”

  沈飞云坐在苏浪身旁，问：&1dquo;日出美吗？”

  &1dquo;分人。”

  苏浪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还不待沈飞云看清，便转瞬即逝，了无痕迹。

  沈飞云默默陪苏浪坐了半个时辰，直到莫无涯十分不耐烦地催促：&1dquo;你还要在坐多久？”

  沈飞云这才起身，仰头望向屋顶。如果能不去见莫无涯，他情愿和苏浪再多坐上一天、两天&he11ip;&he11ip;十天半个月也无妨。

  莫无涯也起立，一脚将房顶上的尸体踹落，冷冷问：&1dquo;这十多个教徒，是你们杀的？”

  沈飞云刚走到门口，身着烈火红衣的尸体就&1dquo;嘭”地坠落。

  他迅避开，心中有了计较，平静道：&1dquo;不是我，也不是祁郁文。”

  这话一出，凶手是谁显而易见。

  第45章

  沈飞云和苏浪整夜睡在一处，知道对方绝无可能是凶手。他们一行三人，除却自己与苏浪，剩下的就只有湖水老人。

  &1dquo;你有没有想过，”沈飞云缓缓开口，&1dquo;杀人的并非我们，或许真凶就藏在你们自己人中。”

  莫无涯冷笑一声，不去考虑这种可能，按照自己的思路，直接问：&1dquo;那个老头呢？”

  原来他不知道湖水老人的来头，还以为他不过是一个赶车的老头而已。死了十几个教徒后，湖水老人不见踪迹，的确可疑。

  沈飞云耸耸肩，示意自己并不知湖水老人的去向。半夜里，他倒是隐约觉察到了动静，晓得对方离开马车，却还以为老人是去方便，因此也没留意，直到现在来觉湖水老人再没有回来。

  &1dquo;人死了也就罢了，只是死在我眼皮子底下，实在挑战我的底线，叫我忍无可忍。”

  莫无涯边说，边将剩下的几个教徒，一并从屋顶重重踹下，面上冷漠至极，毫无怜惜之情。

  沈飞云见状，想到莫无涯昨日同他说——&1dquo;孤身一人，剩下的教徒也虎视眈眈，对我没有多少真心。”

  他忍不住想，这样对待教徒，教徒怎可能倾心相待。

  教徒死了，莫无涯作为教主，第一个念头不是为他们伤感，想要找出真凶报仇雪恨，仍然只为自己考虑，觉得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才变得难以忍耐。

  人命在莫无涯心里，的确低贱。

  沈飞云昨夜还觉得莫无涯不是没有可怜之处，如今就觉得自己想得太多，这样的人即便可怜，也是自己招惹的，怨不得别人不对他真心。

  &1dquo;也别再拖延了，”沈飞云沉声道，&1dquo;不如我们直接一战，了却恩怨。我死了，绝不怨你；你死了，这人间的是是非非，死了多少人，也不劳你再操心。”

  &1dquo;不！”莫无涯一口否决，从屋顶飞身而下，&1dquo;等你将屋子里的阵法学会，再掌握了苍风城的巨石阵，再说决战也不迟。”

  &1dquo;我要知道这些做什么？”沈飞云冷冷问道。

  &1dquo;不做什么！”莫无涯粗声粗气道，&1dquo;你少给我谈条件，还不快进去学阵法。剩下的时间不多了&he11ip;&he11ip;不多了&he11ip;&he11ip;”

  沈飞云听到最后，恍然觉得对方有什么事要去做，而时不待他，因此才火急火燎地催促。

  急也无用，沈飞云耐下性子，跟着莫无涯继续。

  今日来得早，到了傍晚，整座酒肆的格局，沈飞云已了然于胸。

  莫无涯见他如此，领着他又逛了一遍，从头到尾拷问一遍，他也没有丝毫差错，答得一字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