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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瑜与江炜恭送祖母,在6玖搀扶华阳经过的一瞬,两个人都忍不住抬起了头。
可二者的眼神却大相径庭,6瑜的眼中是警惕与阴冷,而江炜的眼中却带着深深的眷恋。
他们目送着6玖跟随华阳远去,身形高挑,肩平腰细,头也不回。
*
回到荣景院,6玖觉得自己浑身都松快了下来。
进正屋,华阳吩咐了婆子们去烫了茉莉花茶来,又去了时的馅饼,祖孙二人坐在南窗阴凉处的藤椅里歇息。
屋子四角的摆放着巨大的冰块,少时便冷气徐徐,燥热的午后十分令人舒爽。
华阳捧了茶,轻捻着茶盖撇去茶水上的花沫,然后侧眸看着6玖笑:“刚从学里回来定然饿了,先用点馅饼垫一垫,一会儿叫下人摆饭。”
6玖疑惑地看着华阳。
华阳呷了口茉莉花茶,而后笑着道:“你看我做什么?”
6玖没反应过来:“……祖母不是困了么?”
华阳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身旁的掌事嬷嬷珈珞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三姑娘聪慧,难道这也不明白?”珞珈笑道。
6玖一愣,立马会意,于是也笑了起来:“孙女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呀你呀。”华阳摇着头宠溺地笑着,伸出一只手顺了顺6玖的头,“我是怕你再在那儿待着看戏,就快腻坏了!还不赶紧寻个由头带你出来?”
“多谢祖母。”6玖弯起眼睛,觉得好笑。
“馅饼里是紫薯馅的,不是很甜,你肯定喜欢。”华阳抬手用带着珠翠护甲的一根手指点了点桌上摆着的馅饼。
6玖心中一暖:“祖母怎么知道孙女不爱吃甜的?”
华阳得意的笑起来:“你回来了这大半个月,每次在饭桌上从不见你挑甜的夹,还能不知道?也只有你那个迟钝的亲娘,到现在还没察觉出来。”
6玖抿嘴笑了笑。
“人啊,是要用心相处的。”华阳微笑道。
“祖母说的是。”6玖轻笑着应声。
任凭正厅里如何热闹,6玖只静心在荣景院里陪着祖母。
祖孙二人用了午饭,6玖便伺候着华阳去里间午睡,在正屋当中将今日南池先生布置的课业都温习了一遍。
见华阳熟睡,她不好打搅,于是跟珞珈嬷嬷告了退,带着风莲搬了书匣子回琳琅去。
谁知道刚出荣景院的大门,就撞上魏氏。
6玖不明白,这个时候魏氏不陪着她未来的女婿说话,倒是来了荣景院当中。
她对这个母亲无感,但还是秉持着礼数恭敬地行礼:“女儿见过母亲。”
魏氏只带了身边一个心腹保平家的,见到6玖从荣景院出来,连忙叫住了她,微笑道:“玖儿,长公主可用过饭了?”
6玖道:“已经用过,睡下了。”
魏氏微愣,如有所思道:“噢,那我倒是来得不巧了。”
6玖与她无什么话说,只屈膝行礼:“女儿先行告退。”
可她刚带着风莲转过身,就听见魏氏在她身后喊道:“玖儿等等!”
6玖停步转过身,疑惑问:“母亲还有什么事不曾?”
魏氏眼神有些躲闪,走上前来。
她讪笑了两声道:“你姐姐同皇孙在后头的园子里说话,他二人独处,你若是见到便不要打搅,让他们好好说说话。瑜儿虽然是柳氏的女儿,但我养了她这么就,早已经把她当成亲生女,在娘看来,你们两个都是我的乖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这次家中亏待了你,将来会好好补偿的,你就不要再……再插足到他二人中间了。”
6玖还以为魏氏要对她说什么话,原来是害怕她作梗6瑜与江炜的婚事。
6玖心中冷笑,面上却装着不明白的样子:“恕女儿不懂母亲的意思,从荣景院往琳琅走只有花园里这一条路,女儿只不过是回自己的屋子,何谈打搅了二姐与皇孙?更莫论插足?”
“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姐姐好不容易得了皇上赐婚,娘只想让她安安心心地出嫁。”
“那母亲的意思是,我就是应该退婚的那一个?我就不应该安安生生的过日子?”6玖淡淡一笑。
魏氏哑然。
“母亲,这婚女儿既然退了就绝无反悔之意,你不必担心女儿会不会再去作梗6瑜与皇孙之间的感情,因为我从不屑做这些偷鸡摸狗、强夺他人夫君之事。心长在皇孙自己的身上,当初他既然偏向姐姐,未来自然也有可能偏向别人,母亲与其在这儿辛苦地劝诫女儿远离皇孙,倒是不如教一教姐姐如何拴住皇孙的心,这样方才保得咱们一家的荣华,保得母亲的荣耀。”6玖平静而不带一丝感情地陈述。
“至于母亲所说的手心手背都是肉。”6玖垂眸,眼底划过一丝嗤笑,“只是这手上的肉,一边厚,一边薄。”
她站直身子,对着魏氏微笑:“母亲还有别的事么?若是没有,女儿告退。”
话毕,她带着风莲离开。
魏氏站在原地,有些愣住。
末了,她忍不住问身后的人:“……我想一碗水端平,真的错了吗?我真是不明白,为何明明我是她的亲娘,她倒是更亲近那个老女人?”
“夫人,慎言!荣景院内外可都是长公主的人。”身后保平家的连忙轻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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