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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卫并无二话，奉命离去。

  沈复目光柔和，静静听她说完，方才赞道：&1dquo;居士好果决。”

  钟意向他一笑：&1dquo;倒叫你见笑了。”

  燕琅捂住两腿，在地哀嚎，玉夏却见他侍从中一人翻身上马，快步离去，惊叫道：&1dquo;快拦下他!”

  &1dquo;不必了，他是回去报信的，”钟意示意侍卫们停住，淡淡道：&1dquo;稍后我便往燕家去，只是要劳烦沈侍郎做个人证，同我走一趟。”

  沈复含笑道：&1dquo;自无不从。”

  钟意这才有了闲暇问：&1dquo;你今日怎会来此?”

  沈复自侍从手中接了食盒，递与她，道：&1dquo;母亲令人做了杏花雨润，说这糕点原是你最喜欢的，便叫我送来。”

  钟意微怔，又有些触动情怀，接过后顿了顿，方才道：&1dquo;伯母有心了。”

  沈复今日往青檀观去，本是想同她说些什么的，却不想遇上这桩事，便暂且按捺住，道：&1dquo;居士何时往燕家去?”

  钟意瞥一下燕琅，随即便厌恶的挪开眼：&1dquo;即刻动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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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逃离那人心知此事即将闹大，唯恐燕家怪罪，匆忙回去通风报信。

  燕琅之父燕宝寿娶妻弘农杨氏，岳家势大，一直不敢纳妾，杨氏生下长女燕贤妃后，年近四十，才生了独子燕琅，因而格外宠溺，惯得不成样子。

  燕家夫妇听闻儿子被人一箭射伤，又被打断了腿，心中盛怒可想而知，吩咐人去请大夫来，又叫人给燕德妃送信，安排妥当之后，便气势汹汹，准备往青檀观去兴师问罪。

  当然，儿子为何会被打伤，此等小节，便不必在意了。

  他们还未出府，便听有人传禀，言说怀安居士与安国公府的郎君带了自家郎君回来。

  燕宝寿与杨氏闻言，倒不好先失体面，端坐前厅，摆了问罪姿态。

  钟意与沈复入得门去，便见燕家夫妇居于上座，面有余怒，心中冷笑，道：&1dquo;燕家不识尊卑，毫无待客之道，难怪教出这样嚣张跋扈的郎君!”

  怀安居士毕竟身居侍中，位同宰辅，燕宝寿心中有些打鼓，勉强起身，向她作揖，正待开口，就儿子被打伤之事问罪，钟意却先一步开口。

  &1dquo;区区白身，竟敢到青檀观去放肆，他仗的是谁的势，逞的是谁家威风?”

  钟意不容拒绝的堵住了他的嘴：&1dquo;多亏我令人打断他的腿，赏他个教训，否则，早晚都要为燕家招来灭顶之灾。”

  她言笑晏晏，语气轻缓：&1dquo;燕公，不必谢了。”

  第3o章悔否

  燕宝寿听得瞠目结舌，面皮涨红，竟说不出话来。

  杨氏性情远比丈夫强势，闻言冷笑道：&1dquo;居士好大威风，燕家的确无官无爵，但也容不得别人欺到头上，你说将人打伤便将人打伤，是轻视我们，还是轻视国法?”

  &1dquo;燕夫人想说，那我们便好好说道，”钟意自去上落座，道：&1dquo;他大清早跑到青檀观去，语出轻薄，意图不轨，说的污言秽语简直没法子听，令郎是什么人，你们应当最清楚才对。”

  杨氏面露讶异，哂笑道：&1dquo;你一个出家女冠，竟将这种事宣之于口，好不知羞!”

  &1dquo;我有什么好羞的?出言不逊，行事不端的人才该无地自容。”钟意嗤笑：&1dquo;今日见了夫人，方知令郎如此，果真家学渊源。”

  杨氏面上乍红乍白，强撑道：&1dquo;我儿如此，未必不是居士自己不知检点，生了是非。”

  &1dquo;夫人好一口歪理，”钟意听得无语，道：&1dquo;倘若我现在上前，扇你一记耳光，是不是也可以说，是你先自讨打，与人无尤?”

  杨氏无言以对，钟意则道：&1dquo;事情是在山门处生的，我见到了，侍卫们见到了，沈侍郎也见到了，众目睽睽之下，难道还能冤枉了他?”

  沈复一直不曾言语，听她提及，方才道：&1dquo;我今早前往，便见令郎失礼，方才动了弓箭，做不得假。”

  燕宝寿讪讪道：&1dquo;你们彼此相熟，未必不会言辞作假&he11ip;&he11ip;”

  &1dquo;燕公，”钟意加重语气，道：&1dquo;青檀观是皇家道观，护卫们守的是陛下胞妹，我难道能叫他们统统改口，为我作假?”

  她微微一笑，道：&1dquo;再则，我也怕令郎先前犯得事太多，今次要了。”

  燕琅是个什么德行，燕家夫妇最为清楚，先前他四处欺男霸女，不知惹了多少祸事，去年还有个女郎被他所辱，愤而自尽，燕家送了五百两银子过去，连哄带逼，才给压下来。

  京中勋贵门楣的郎君们到了年纪，家里边多半会帮着谋个官位，将来说亲也好看，然而燕琅因为名声太烂，竟没有官署肯要，这便可见一斑了。

  那是独子，再不成器，也要护住，燕宝寿听钟意有翻儿子旧账的意思，先自软了三分：&1dquo;犬子今日无礼，确是我们管教无方，居士既然已经出气，还请高抬贵手，饶他一回。”

  杨氏母家显赫，女儿又得宠，做不来这等低头之事，见丈夫服软，暗骂他软骨头，冷面不语。

  &1dquo;我出的气是我自己的，至于别人的，便要看京兆尹如何裁决，”钟意站起身，道：&1dquo;令郎我带过来了，二位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