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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羽出声打断：“怎么回事。”

  众人见到林清羽，立马闭上了嘴，但显然是面服心不服。这阵子正房东山再起，大少爷又奄奄一息，时日无多，下人对这个马上就要守寡的少君自然不如从前恭敬。

  “少爷！”欢瞳跑到他跟前，义愤填膺地和他说了事情的经过。

  6乔松在母亲姐姐的鼓舞下重振作，找了无数大夫给自己看病，药不知道吃了多少，始终不见起色。他不敢奢求还能恢复到以前一夜七次的状态，他只想给自己留个后。

  不日前，有一江湖郎中到府上毛遂自荐，说他有一良方能让6乔松重振雄风。6乔松病急乱投医，也不管这江湖郎中的底细，就让人照方抓药。江湖郎中的药方中有一味千年何乌，乃是千金难求的良药，即便是在像南安侯府这等侯爵之家，存货也少得可怜。

  6晚丞的药也需要用到千年何乌，林清羽花了不少银子才寻来一些，存在药房供6晚丞用药。今日，欢瞳照例来拿药，碰巧撞见青黛的人要求药房的伙计从蓝风那匀一些千年何乌给他们，欢瞳果断冲上去阻止，双方便吵了起来，差点动手。

  林清羽道：“以后蓝风的药不用药房来保管。欢瞳，把小侯爷的药带回去，我们自己煎。”

  青黛一个胆子大的嬷嬷上前道：“少君，大少爷和三少爷那可是亲兄弟啊。三少爷需要用药，大少爷这个做大哥的，难道就不能让一让弟弟吗。”

  “不能，”林清羽寒声道，“告诉你家三少爷，他的病，这辈子都不可能治得好。他将永远是个‘无用’之人。”

  嬷嬷咬着牙阴阳怪气道：“少君这么说，我只能将您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三少爷和夫人听了。等夫人进宫，也会将此事告知侧妃娘娘。”

  林清羽冷笑一声，道：“你最好一个字也不要差。”

  回到蓝风，欢瞳拿着药去小厨房煎药。林清羽来到卧房，6晚丞已经坐起了身。

  6晚丞现在下床都很艰难，他让木匠做了一个能架在床上的小方桌，此刻就伏在那方桌上执画着什么。他手抖得厉害，不得不用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才能勉强画下去。

  见林清羽来了，6晚丞放下，笑道：“啊，老婆回来了。”

  林清羽：“……”

  “老婆”二字在大瑜意指年老的妇女，林清羽实在不知6晚丞为何要这么称呼他。但他知道6晚丞没有恶意，每次这么叫他的时候还异常开心。或许在6晚丞的家乡，“老婆”有别的含义，比如能代指好友知己。

  想到6晚丞毒时半死不活的样子，林清羽默许他偶尔叫那么一两次。“见过张世全了？”

  “嗯，见过了。”

  “他和你说了什么。”

  6晚丞闷咳了两声，道：“只是简单地问了声好而已。”

  林清羽在床侧坐下，看到6晚丞在纸上画的是一个奇怪的符号：一个圈里内嵌着一个弧形，弧形内又有一个小圆，像是一只眼睛。“这是什么？”

  6晚丞不答反问：“清羽，你知道玩替身的人，有什么共同点么。”

  这道题6晚丞以前和他说过：“喜欢犯贱。”

  “这是其一。”6晚丞道，“其二，这些玩替身的人，到最后肯定都会爱上其中一个替身，并对其爱而不得，苦苦追求忏悔。这些替身，往往会姓沈，楚，白，谢……”

  林清羽庆幸6晚丞遇到的是自己，除了自己，谁还能听懂6晚丞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的意思是，萧琤会对一个替身动真情？”

  6晚丞笑道：“真聪明。”

  林清羽回忆着道：“沈，楚，白……沈淮识？”

  6晚丞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你写过这个名字。”

  6晚丞闷哼一声，赞叹道：“这也太聪明了。”

  “那么，这个沈淮识是何人。”林清羽问，“是东宫的侍妾？”

  “不，他是个男人。他是萧琤的影卫。”6晚丞盯着纸上的图案，嘴唇白道，“他常常隐匿在萧琤身边，说不定已经见过我们了。

  林清羽见6晚丞有毒的前兆，冷静道：“先不说这些，你躺下来休息。”

  这时，外头蓦地响起喧哗之声——

  “大少爷需要静养，三少爷还是请回吧。”

  “滚开！”

  “三少爷若要强闯，奴婢只能——啊！”

  林清羽站起身：“是6乔松，想必是为了何乌来的。”

  6晚丞又咳了几声，脸色极不好看。

  林清羽正要叫人赶6乔松走，6乔松已经大步闯了进来。林清羽挡在6晚丞床前，横眉冷竖：“滚。”

  6乔松的脸病态地狰狞着，再也不见过去的风流，连性子都变得扭曲。他指着6晚丞，皮笑肉不笑道：“就他这样，再喝多少药都没用！他凭什么跟我争？难道他还能给6家留后吗！”

  林清羽不欲理他：“来人。”

  欢瞳带着几个小厮赶来：“少爷！”

  “拖出去。”

  6乔松双手被束缚住，仍然死赖着不走，死死地瞪着林清羽：“6晚丞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林清羽你还能嚣张几日？等他一死，你一个守寡的男妻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到时候，就应该把你卖去教坊司，让男人好好弄一弄才是，也不枉你长了这样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