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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他是汉人？”

  孟珏点了点头，&1dquo;我和二哥为了活下去，偷抢骗各种手段都用。第一次相见，我和他为了一块硬得像石头的饼大打出手，最后他赢了，我输了，本来他可以拿着饼离开，他却突然转回来，分给我一半，当时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靠着那半块饼才又能有力气出去gan偷jī摸狗的事qíng。二哥一直认为汉朝的皇帝是个坏皇帝，想把他赶下去，自己做皇帝，让饿肚子的人都有饭吃，而我当时深恨长安，我们越说越投机，有一次两人被人打得半死后，我们就结拜了兄弟。”

  看今日孟珏的一举一动，穿衣修饰，完全不能想象他口中描绘的他是他。孟珏的语气平淡到似乎讲述的事qíng完全和他无关，云歌却听得十分心酸。

  &1dquo;有一次我们在沙漠中迷路了，就看到了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彩虹。我当时因为脱水，全身无力，二哥自己水囊里的水舍不得喝，尽力留着给我。他明知道沙漠里脱水的人一定要喝盐水才能活下去，可当时我们到哪里去找盐水？他根本不该在我身上1ang费水和jīng力。他却一直背着我。我还记得他一边走，一边和我说&1squo;别睡，别睡，小弟，你看前面，多美丽！我们就快要到了。’”

  孟珏笑看着月光虹，思绪似乎飞回了当日的记忆，面上的表qíng十分柔和。

  绝境中，能被一个人不顾xing命、不离不弃地照顾，那应该是幸福和幸运的事qíng。

  因为即使绝望，仍会感到温暖。

  云歌一面为两个孩子的遭遇紧张，一面却为孟珏高兴，&1dquo;你们怎么走出沙漠的？”

  &1dquo;幸亏遇见了我义父，两个差点被蜃吞掉的傻子才活了下来。我跟在义父身边读书识字，学各种各样的技艺。二哥却只待了半年时间，学了些武功和手艺就离开了，他想回汉朝寻找失散的妹妹。”

  &1dquo;后来呢？你二哥呢？”

  孟珏默默凝视着月光虹，良久后才说：&1dquo;后来，等我找到他时，他已经死了。”

  云歌静静对着月光虹行了一礼。

  起来时，因为单脚用力，身子有些不稳，孟珏扶住了她的胳膊。

  孟珏对云歌而言，一直似近实远。

  有时候，即使他坐在她身边，她也会觉得他离她很远。

  今夜，那个完美无缺、风仪出众的孟珏消失不见了，可第一次，云歌觉得孟珏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身侧。

  &1dquo;你叫他二哥，那你还有一个大哥？”

  孟珏没有立即回答，似乎在凝神思索，好一会后，他的眼睛中透了笑意：&1dquo;是，就小贺那个疯子。他和二哥是结拜兄弟，也算是我的兄长了。”

  他们面前的月光虹，弯弯如桥，似乎一端连着现在，一端连着幸福，只要他们肯踏出那一步，肯沿着彩虹指引的方向去走，就能走到彼端的幸福。

  而此时，孟珏的漆黑双眸，正专注地凝视着她。

  云歌知道孟珏已经踏出了他的那一步。

  云歌握住了孟珏的手，孟珏的手指冰凉，可云歌的手很暖和。

  孟珏缓缓反握住了云歌的手。

  随着月亮的移动，彩虹消失。孟珏又背起了云歌，&1dquo;还想去哪里看？”

  &1dquo;嗯&he11ip;&he11ip;随便。只想一直就这么走下去，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he11ip;&he11ip;”云歌不知道孟珏是否能听懂她&1dquo;一直走下去”的意思，可她仍然忍不住地，微笑着一遍遍说&1dquo;一直走下去”。

  本来很倒霉的一天，却因为一个人，一下就全变了。

  云歌的心qíng就像月夜下的霓虹，散着七彩光辉。

  听到孟珏笑说：&1dquo;很好听的歌，这里离行宫很远，可以唱大声点。”

  云歌才意识到自己在细声哼着曲子。

  居然是这曲子，她怔忡，孟珏轻声笑问：&1dquo;怎么了？不愿意为我唱歌吗？”

  云歌笑摇摇头，轻声唱起来。

  孟珏第一次知道，云歌的歌声竟是如此美，清丽悦耳，婉转悠扬，像悠悠白云间传来的歌声。

  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在寂静的夜色中，借着温暖的风，远远地飘了出去。

  飘过糙地，飘过山谷，飘过灌木，飘到了山道&he11ip;&he11ip;

  ※※※

  &1dquo;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