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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现在，在那位鬼修大能经过以后，那片土地又变回一片平整，毫无方才失控的迹象。

  “啊，二哥你看，大师兄来了！他不是应该在看守魔修那边的封印吗……”洛云川的传讯符出没多久，就看见一个一丝不苟穿着天机弟子服的人御剑而行，从半空中降落在他们面前。

  “辛苦了。”他对着两人微微颔。

  “身为天机中人，这是我们该做的。”洛云川嘿嘿笑着。

  殷谨抬起手，拍了拍洛云川的肩膀，笑着道：“小大人。”

  看着洛云川满身狼狈，他的笑容淡了些。

  在外人眼中，天机奉行大道，身份至高无上，人人见之不得无礼。然而在光鲜背后，天机承担着顺应天道变动，却又庇护苍生的责任。

  此番天机的狼狈，便是由于天道忽然放松了对魔道与妖修道则的镇压，导致魔气、妖气泄露。这些危险的气息一旦放出天机，便会对各大宗门与凡人造成灭顶之灾，只能由他们消耗尽那些气息。即便倾尽天机人力，也只能勉强疏导……若没有那位路过的大能出手相助，天机不知道还会出现多少损失。

  殷谨仔细检查了封印，了然道：“果然，妖族这边的封印也被加固了。”

  “也？你的意思是，泄露得那么严重的魔气，也被解决了？是刚才那位尊者了帮我们？”洛云川好奇地睁大了眼睛，他对方才救他们于危难的那人非常有好感，“他到底是谁，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殷谨与洛云行对视一眼，在后者心虚的目光中，给出了答案：“我们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一般尊称他为鬼王。他是统御百鬼之人，保守估计，大乘以下无人是他敌手。”

  “鬼王……”洛云川想了想，能配得上这个称呼的人，只有琼月屿的尊主。可是琼月屿一向隐世不出，道则也没有被镇压在天机中，怎么会如此巧合地出手？不过他确实强大得让人心惊，简直不像是个活人……不对，他本来就不是活人。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洛云行点点头，补充道：“你我修炼遵循天道，但鬼修不受天道庇佑，所有修炼道则都需自己探索。据说在他之前，鬼修没有完整的修炼法则，但如今鬼修如果不出岔子，甚至能正常修炼到大乘期。”

  洛云川晃晃脑子，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这么厉害……我都没有听过……不对，不光没有听过，我都没见过几个鬼修。”

  上一次还是在灵舟之上，有只鬼修跟着混进了寰海秘境。按理来说，她的道则与修士不同，混进寰海秘境也没必要啊……就好像被谁安排好了一样。可她也没做什么，就是对抗了一下许虚竹的幻境。

  那时候有谁得利吗？

  鹿舟的容貌逐渐浮现在洛云川脑海中，被他摇摇头甩掉。应当只是巧合罢了。

  “鬼修不行于世间，是因为鬼王成为鬼王后，对鬼修颁布了一条禁令：除了琼月集相关者，不许随意离开琼月屿。目前我们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颁布这条禁令。鬼王在许久以前，就与天机有所交易，这次出现或许只是巧合。更多的，你们可以去藏书自行阅读。特殊时段，藏书对所有人开放。”殷谨召出飞剑，带着两个伤得走路歪歪扭扭的师弟，一同回到了主疗伤。

  主逐渐浮现在眼前，殷谨眼中浮现出些许复杂。

  他没与两个师弟说，虽然暂时没对天道表现出敌意，但鬼王似乎并不满足于如今这个身份。

  从这么久以来的蛛丝马迹，他有了一个推测。

  自古以来鬼修不入轮回，但鬼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更改命格、干涉轮回的方法……这也是他与天机牵连颇深的缘起。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鬼王虽然有所图，对他们天机造成的危险，却比天道本身低多了……殷谨笑了笑，打消了这个对天道大不敬的想法。

  ·

  万法宗的灵舟上，假山旁，鹿舟端坐着，取下了面具，似笑非笑地望着许虚竹。

  几丝没有绑紧的墨，随着清风掠过青年的脸颊：“看清楚了吗？”

  许虚竹正仔细观察他，闻言轻咳了一声，将目光从鹿舟脸上移开：“你的脸上没有纹路了，怎么不把面具摘下？”

  “故意的。”鹿舟平静道。

  “故意的？”许虚竹皱眉。

  从鹿舟略带戏谑的神情中，他读出了一些故意留着面具，让人猜想他脸上是否还留有伤痕的恶味。

  他怎么就中了这种招……许虚竹回想起自己方才的愣怔，只觉好笑。

  鹿舟看见许虚竹的竹扇在手心轻敲几下，便心平气和地又啜了几口茶，让许虚竹组织语言。

  他们的事分明早就谈完了，许虚竹却和他东拉西扯，又拖了他半个时辰。鹿舟坦坦荡荡地接受许虚竹的检查，到现在耐心也有点耗尽了。

  许虚竹最终勾了勾唇角：“我确实找不到你身上的异常。怎么回事，你真的是奔着复活徒弟去的寰海秘境？”

  鹿舟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斟酌着道：“差不多。”

  “哦……”许虚竹喝了口茶，“我有希望向你讨要这份秘法吗？”

  鹿舟忽然抬头，望向了许虚竹。

  许虚竹心中一跳，却并不是很慌张。

  如果鹿舟真的是被“复活”的裴景湛控制了，那自己提出与鹿舟相似的愿望，表现出成为“养料”的倾向，那东西应当不会让鹿舟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