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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恒在这时候消失了，冯嘉若有所失，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一定是等到人，两人一起离开了。繁花似锦的林荫路，成双结对的，都是年轻的情侣，他们也在其中吧！趴在桌子上，冯嘉有点昏昏欲睡。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抬头一看，竟是肖恒。他对自己说：&ldo;跟我出来一下呗，有事和你说。&rdo;冯嘉有点发蒙。当他发现自己和肖恒走在那间公寓的路上，冯嘉连忙说：&ldo;我不过去了，你有事在这里说吧！&rdo;肖恒看着他，脸上没笑容：&ldo;我有东西给你。&rdo;‐&ldo;你刚才怎么不拿到寝室呢？&rdo;&ldo;太沉，拎不动。&rdo;肖恒双手也揣在外套兜里，突然问他：&ldo;你怎么没接受那份工作？&rdo;冯嘉一时没有准备，只得胡乱说：&ldo;南方太热了，我想留在北方。&rdo;‐&ldo;是么？&rdo;肖恒的反问，带着一种洞悉的不屑。这不是什么高明的谎言，他是在南方长大的，怎么会不喜欢湿热的天气？倒是北方风雪交加的严冬，让他吃不消。冯嘉闭口不言，他想，在肖恒面前，他无法扯谎，可他也不准备告诉他真话。肖恒的公寓有些乱，他本来就不怎么做家务的人，看来小师妹也没替他收拾。冯嘉等在客厅，不肯再朝前走一步，那间主卧里，有张他不想面对的床。肖恒进了书房，很快拎出一堆书，接着又回去，再拿了一堆。&ldo;你这是干什么？&rdo;&ldo;这堆是考托福的书，我没用过，都是新买给你的；这些是gat的书，我看过，有几本挺有用，我做了记号，你没事多看看。&rdo;肖恒直视着冯嘉，心里把守森严的门，给那双忧郁的眼腐蚀得再难闭合，他轻轻皱着眉，似有苦痛，说：&ldo;我等你一年，冯嘉，我们一起出国！&rdo;冯嘉彻底蒙了，他呆呆看着肖恒，胸口起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听肖恒略显激动地继续：&ldo;我们在国内不会有结果的！我没法面对我的家人，跟他们说，我爱上个男人！我们走，一起走，走得远远的。&rdo;&ldo;肖恒……肖恒，你说的是什么呀？&rdo;‐&ldo;老子他妈爱上你了！你高兴了吧？爱上你，妈的，没一天不想着你，抱女人的时候都疯狂地想你的身体！冯嘉，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在外国没人认识，没人在乎我们是不是同性恋！&rdo;冯嘉不太敢相信，这是不是个玩笑啊？&ldo;你不是，已经拿到offer了吗？&rdo;&ldo;不要呗，明年和你一起申请。你英语不错，托福做些练习就没问题，gat我帮你。美国签不过，你就先签英国，然后过去再重新申请。英国签证很容易，有存款就行。钱我帮你弄，你不用担心……&rdo;冯嘉听着肖恒不断地说着他的计划，更加不可思议：&ldo;你这是酝酿多久了？&rdo;肖恒目光温柔下来：&ldo;我早就在想，可我不敢和你说，我没勇气，冯嘉，我不想做同性恋，可我爱你，爱得骨头都跟着疼。你这个笨蛋，那么好的工作也不要，你当我傻，看不透你的心思？&rdo;眼泪猝不及防地淌下来，冯嘉哽咽地，最后确认了一句：&ldo;肖恒，你不会再后悔吗？&rdo;肖恒揩去冯嘉脸上的眼泪：&ldo;我说过，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rdo;他们的嘴唇纠缠在一起，窗外渐渐亮起，万家灯火。那一晚，冯嘉和肖恒紧紧抱着，终于睡了个悠长踏实的好觉。他梦见湛蓝湛蓝的天空，他和肖恒站在世界之巅，张开双臂踮起脚，轻轻地飞起来，身后是肖恒结实的臂膀，他们飞过片片苍翠，向无尽的蔚蓝深处，远走高飞……【，『咔嚓』一声印在他的签证上。&ldo;weletoarica&rdo;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笑容，显得不太由衷。冯嘉却笑了，他浓密的睫毛眯在一起，眼睛像两只弯弯的小月亮。&ldo;thankyou！&rdo;他轻柔而愉快地说道。美国，我来了，冯嘉心里的喜悦，如同膨胀的氢气球，随风飞的越来越高，肖恒，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