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谛听没回答，只盯住莫涯下地：&ldo;你在床上躺躺后就走吧。&rdo;&ldo;能不能请你们回避一下？&rdo;莫涯声音带哑，&ldo;放心，我只是想和那绪独处一会儿，不会把他怎么样。&rdo;&ldo;相信你真的太难。&rdo;谛听摇头。&ldo;是吗？我要脱光衣服的。&rdo;莫涯说脱衣服就脱衣服，非常流氓。高守察言观色，了解透谛听的态度，摆出官家气派，道：&ldo;不妨，大家是公的，没什么好害臊的。&rdo;赤条条的莫涯走近高大人，霍地抽出高守腰间的剑，一下瞬剑便出鞘‐‐莫涯举剑割腕！血尚未喷溅开，他飞衣缠手腕，将伤口扎牢，笑着还了剑：&ldo;血流尽前，我一定会离开。也不用担心，我不会死，就算客死在这个地方，也不会死在他的旁边。&rdo;谛听咬牙皱着眉，高守拍拍他的肩膀，劝道：&ldo;走吧。&rdo;很快，屋里只剩下阴魂不散的莫涯和那绪。斗屋小窗外，月光摇摇晃晃。湿漉漉的天空，急吼吼的风，干巴巴的沙漠，一派天荒地老模样。血流得不快，莫涯坐在那绪身边，用那只不带血的手轻轻摸那绪，翻身躺上床，侧耳听听那绪心跳。和尚手脚果然有点凉，平静地睡在那里，不像尸体，就是一尊温润如玉的睡神仙。莫涯哈气帮他捂热，脑子回忆自己亵渎那段美好时光。一时没忍住，他过去亲亲那绪，然后一点一点，反反复复，眼眸颜色由深转淡又由淡转深……&ldo;你喜欢上了别人，我该怎么办？&rdo;突然，琥珀眼珠子正中心的瞳仁一缩，莫涯瞬时轻狂，伸出舌尖舔舔那绪，如狗不肯离主，&ldo;不如你去死吧。你若死了，我可以如此夜夜抱着你。&rdo;说到这里，他的手掐上那绪的脖子。眼前同一刻出现了幻境，蓝天白云，满世界都是神佛，衣袂猎猎。染血的双手，捧着一个人的脸。‐‐月光王，不如你死了吧，成全了我。莫涯紧紧贴住那绪，一腔闷苦，委曲求全地摩挲着。妖孽与佛感的人，几乎粘一起。明净淫秽，泾渭分明，又交错难辨。欢情的氛围，却没有情欢的动作。莫涯的手只缓缓勒紧那绪的脖子。快死吧。这声音有如魔咒，在荒漠风沙里穿行，一下子，就横亘了千年。&ldo;你于我有恩，但你妨碍了我。所以月光王，不如你死了吧，成全了我。&rdo;依稀里，那绪似乎听见谁在耳语。许久，他喉间溢出咳嗽，很轻，轻飘飘的不像咳嗽，倒更像一声叹息。莫涯怵然回魂，生猛地从床上跌下来，一身冷汗。&ldo;莫涯？&rdo;门突然开了，谛听进来瞄瞄床，幻出神兽真身，气冲冲道，&ldo;你这人从来言而无信。&rdo;莫涯倒吸了一口长气，感觉腕子的伤口正在愈合。果然刚才不是他的意识，而是那只该死的太岁。须臾后，他目中无人倒地大笑：&ldo;如果说刚刚不是我，你信吗？&rdo;是太岁妖术邪门，时不时蠢蠢欲动，差点妖气冲天。死是死不掉了，躲也躲不过。他必须苟延残喘活下去。谛听没说话，满是戒备地恢复人身。&ldo;我要滚了，很快便滚。&rdo;莫涯叹口气，从地上支起身来。&ldo;很好，如果你走不动，我可以喊高守背你。&rdo;&ldo;不用。&rdo;莫涯摇摇手，扶墙立直，&ldo;一般来说，一个自虐狂在死之前，都是能够走动的。&rdo;谛听就站在原地咬嘴，明明很纠结，但那一双喜眼却仍是弯弯的。&ldo;你自己走，很快便死了。&rdo;终于他忍不住。&ldo;放心，我会尽量死得远些，不会叫和尚发觉。&rdo;&ldo;你保证不再来纠缠那绪。&rdo;听了这话，莫涯的脚步就顿住，慢慢回头，看仍然昏睡的那绪一眼。谛听急了，连忙重复：&ldo;你要保证不再来纠缠和尚，他被你害得丢了一颗心，九死一生，怎么也该够了！&rdo;&ldo;你放心。&rdo;终于，莫涯吐了口气：&ldo;我不会再回来，不会给身体里那东西再掐死他一次的机会，绝对，不会。&rdo;最后四个字里面含了铁，虽然没有起誓，但谛听能察觉到里面重量。&ldo;好。我能听心，你这句是真的。&rdo;沉默了一会后，谛听也终于下定决心：&ldo;既然你是真的，那我便帮帮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