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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微言才一探頭,宮笑塵就發現了他。

他坐在單人沙發上,低垂著頭,右手手指一刻不停地按著額角。因為這個姿勢,睡褲褲腳不可避免地向上提起,露出一截腳踝,在昏暗的房間裡尤為醒目。

平常總是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頭髮散開了,一縷碎發垂在額前,明明是不修邊幅的懶散模樣,矜貴傲人的氣勢卻一點不減。

這麼長時間了,只要見到宮笑塵,孫微言還是會被那種無形的壓迫感所震懾,他戰戰兢兢地向宮笑塵問好:「宮先生。」

「你怎麼才來?」宮笑塵責備了一句,他懶得聽他找藉口,指著面前的人不耐煩地命令,「把這個東西給我弄出去。」

才放下的手又抵在了額角,宮笑塵不再說話,疲憊地合上眼睛。

他真是煩透了。

好不容易睡著,又被這個人吵醒,趕也趕不走,甩也甩不掉,實在沒辦法才給孫微言打了電話。

孫微言也不是個省心的,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去哪兒鬼混了,衣服皺皺巴巴的,領帶也沒打,說了馬上來,拖拖拉拉的現在才到。

好在孫微言態度不錯,不管他說什麼,孫微言都會躬身站好,恭恭敬敬地回答:「好的,宮先生,我馬上。」

孫微言看了看「這個東西」,說實話,說「東西」有點過分了,這根本不是個東西。

好像也不太對。

哎,算了。

纏著宮笑塵的人是個年紀不大的小男生,看樣子也就二十出頭,或者連二十都沒有。

男生一身潮牌,耳朵上戴著耳釘,頭髮是灰色的,也許是覺得還不夠亮眼,又在偏左的位置挑染了一縷木槿紫。

這麼晚了,男生臉上沒有一點倦色,仍有力氣大吵大鬧。

說實話,孫微言特別羨慕他身上的蓬勃朝氣,不像自己,其實也沒比他大上幾歲,卻因為經受過社會毒打而變得暮氣沉沉,每天頂著一張滴水不漏又虛偽至極的假臉,連自己都覺得討厭。

這件事比較棘手,孫微言先禮後兵,他滿臉堆笑,朝門的方向伸出手臂。

男生哪有那麼容易妥協,他發泄似的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扔在地上,氣鼓鼓地說:「我不走。」

男生名叫孟醒,是一家娛樂公司的練習生。前兩天,他在外地錄綜藝節目,今天一下飛機得到消息,立即趕了過來。

他要的是宮笑塵的一句承諾,宮笑塵沒答應,他當然不能走。

「你要投資電影,為什麼要找顏星耀?」孟醒不服氣,他知道顏星耀是影帝,最近風頭正盛,極為風光,可是對於宮笑塵來說,是不是影帝有那麼重要嗎?

憑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就算是個石頭也能變成金子。

孟醒說了一堆,最後亮出底牌:「你為什麼不找我?我也想拍電影。」

孫微言一下子明白了,這位是炮灰受。

炮灰受,一種長期存在於耽美小說里的物種,雖然很多人巴不得喝他們的血吃他們的肉,但炮灰受這個物種全身不可食用,也不能入藥。

在遠古時期,正牌受的血和腎倒是可以拿去給炮灰受續命,但隨著時間推移,這種做法已經被作者們拋棄,偶爾出現也會被讀者刷負排雷。

一般來說,在一本還算完整的小說里,炮灰受可能從頭到尾都會存在,也可能如靈光一般乍現,還有可能只存在於正牌攻的回憶里。

他們長相或清冷或妖異,大部分富有心機且心腸歹毒,尤其擅長挑撥離間,少部分性格淡然不爭不搶,不管是哪種類型的炮灰受,他們的共同特點是很有迷惑正牌攻的本事,但在相貌和性情上並不足以有蓋過正牌受的能力。

根據孫微言的判斷,孟醒應該屬於沒什麼心機的那一種,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跑來興師問罪,平白讓宮笑塵生厭。

孫微言沒有直接讓他走,而是給了孟醒一個台階:「炮……呃……」

孫微言不知道小男生叫什麼名字,差點叫他「炮先生」,還好在關鍵時刻剎住了車。

他笑盈盈地看著孟醒,改口叫他「帥弟弟」,問他渴不渴,要不要去喝點東西。

孫微言失算了,孟醒是沒有心機,但不是傻,他當即拒絕:「我什麼也不喝。」

為了表示決心,孟醒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像要死賴著不走了。

小男生沒有孫微言高,細胳膊細腿的也不怎麼強壯,其實硬要上去拽也不是不可以,但孫微言沒有這麼做。

也許別人會覺得炮灰受十分討厭,孫微言卻不這麼認為。

炮灰受,說到底也是個工具人,某種程度上還不如自己這個沒名字的龍套好,做龍套不用投入那麼多的感情,也不會天天挨罵。

其實仔細想想,炮灰受又做錯了什麼?

他們擔負著推動劇情的職責,竭盡所能讓平平無奇的劇情變得更有看點。

就因為不是主角,他們不斷地被正牌受打臉、被正牌攻打臉,被所有人打臉。

除此之外還要被路人拉踩嘲笑,即便下場悽慘也不會有人同情,反而會被數不清的人罵一句「活該」。

最糟糕的是,他們對自己的命運一無所知。

得意時沾沾自喜,以為獲得了命運的垂青,其實作者將他們捧上去並不是出於偏愛,只是為了在摔下時可以讓讀者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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