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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上。”

聿律看纪岚似乎有点著急了,按著辩护席的桌子站起来。

“被告爱护家庭,极力不让自己的家人牵涉到案件中,如果让被告的妻子诉诸公堂,势必在精神上造成被告极大的压力。辩方质疑检察官想以此方式逼被告认罪,这是检方不当取供的方法之一,请庭上驳回检察官的请求。”

席上的女性转向艾庭,“那么公诉人,对于辩护人的质疑有什么意见呢?如果传讯该证人后,发现证人与待证事实并无重大关联,你愿意负担相关责任吗?”

“没有问题,庭上。”

艾庭的唇角轻蔑地一撇,“我会证明那个证人并不是随随便便就传来的,辨护人也大可不用担心,法庭不是他所想像这么轻率的地方。”

“既然如此,辩方也要请求追加证人。”

纪岚紧盯著艾庭说,聿律看这两个人眼神相对,没有一刻移开目光。“我请求追加证人槐语槐先生,年籍资料容后再补陈给庭上。”

此言一出,聿律看旁听席上的槐语愣了一下,还错愕地用手指比了下自己,一副打酱油的忽然被叫来拯救世界的模样。而被告席上的叶常也明显颤了下,抬起头来注视著纪岚的侧影。

“请问辩方追加这位证人,待证事实是什么呢?”法官问。

“和检方相同,辩方会以此证明叶常先生的性取向。”纪岚说,五官绷得死紧。

法官点了点头,转而问艾庭:“公诉人对于辩护人追加的证人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意见。”艾庭一派轻松地说,重新在检方席上落坐,还惯性地整了整西装外套。聿律看纪岚脸色凝重,原本白皙的肤色又显得更无血色了些,他跟著缓缓在聿律身边落坐,指节扣在眼前的资料上,聿律听他一直在浅浅地压抑呼吸。

“那么下次庭期的证人的就确定是这四位,辩方和检方各二位,顺序就由检方、辩方相互穿插诘问,这样可以吗?”

法官询问著,艾庭和纪岚都点了头,只有聿律还在刚才一连串惊吓中,怔怔地坐著发呆,那位女法官便微笑著问。

“辩方聿律师,你还有什么意见要提出吗?”

聿律这才惊醒过来,“咦?呃,没……没有。我没意见。”

聿律听见旁观席的槐语发出一声嗤笑,但纪岚和艾庭都僵著没动。法官敲了法槌,用一贯清朗的声音说:

“本案采合议法庭,本席会和另外两位法官一起审理,请两方都准时出席。那么下周庭期见了,祝各位有个平安的周末。”

叶常很快就被法警架了出去,带到地下室准备还押看守所,临走前连他的辩护律师都没多看一眼。

纪岚一直在法庭里待到连法警都离去,才起身收集散落满桌的资料。聿律一直跟在他身后,槐语和艾草则早就出了法庭,在走廊上等待著纪岚。

“纪岚,那个……传我作证人是怎么回事?虽然我是很想帮你啦……”

槐语边搔著头说,聿律想著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可以直呼其名了。

聿律看纪岚脸上流露出一丝歉意,对著槐语低下头,“真的很抱歉,槐先生,我一时……想不出其他更好的策略。”

纪岚的嗓音稍嫌沙哑,“我只是想,如果叶太太真的出现在法庭上,唯一能够与之抗衡的,恐怕只有槐先生了。我大概猜想得到艾检察官会问叶太太什么问题,那将会是下次庭期最难对付的一位敌性证人。”

言词辩论庭上的证人分作两种,一种是友性证人,指的就是我方自己传来的证人。除非脑袋有问题,或是故意想败诉,一般无论辩方或检方,都会传讯预期会说出对我方有利证词的证人,所以才以“友”为名。

与之相对的就是“敌”,敌性证人是对方传讯的证人,也是一般情况下预期会说出不利于己证言的人。

区分友性与敌性证人还有一个关键点,那就是对我方而言是友性的证人,就会由我方先加以询问。而比赛总是如此,先攻的一方通常比较吃亏。先诘问就代表著必须在询问中构筑故事,巩固堡垒,以免反诘问时被对方拆台拆得连家当都不剩。

而询问对方的友性证人就容易得多,只要想尽办法钻漏洞就行了。

当然友性和敌性只是一种预设的称法,真正到了法庭上,阵前倒戈或是根本一开始就搞错敌我的事也时有所闻。聿律就遇过好几次事前说好要帮助被告的证人,到了法庭上讲的完全是另外一套。

“我是不要紧啦,只是担心阿常他……”

槐语欲言又止,聿律见他用掌心抹了抹脸,又改了口,“事情变成这样了也没办法,不过没问题吗?纪岚,那个腹肌男……那个检察官好像很棘手的样子。”

果然都注意到一样的事啊……不愧是同为电线杆一族,聿律在一旁悠悠地感叹著。

他看了眼一旁的艾草,她从法庭出来就一直傻在那里,好像三魂七魄被抽出了两魂六魄那样。也难怪,以刚才艾庭在法庭上描述的力道,主角又是一直以来当成好友看待的叶常,任谁都会觉得人生受到某些程度的打击。

“嗯,确实很棘手。”

纪岚吐了口气,应和了槐语的话,“比我想像中还要棘手,那位艾检察官。”

“再怎么样,他都不该这样羞辱阿常。”

槐语愤懑难平地说:“阿常就算再怎么无法摆脱欲望,也不会找一个十岁的小孩下手。他对自己该做什么很清楚,不该做的事情也是,什么不负责任的成人,什么披著羊皮的恶狼,阿常才不是这样的人,要说也应该是说我吧?”

还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啊……聿律看槐语交抱著双臂,躲到走廊一角去,末了还从口袋里抽了根烟起来,作势要点上。半晌大约想起这是法庭,才又呐呐地收了回去,只能用手捻著滤嘴出气。

“父亲他……其实人并不坏。”

艾草一直站在槐语身边,这时候忽然开口了,“只是父亲只要遇到强暴犯,总会特别失控,特别是强暴小孩子的那种。他遇上这种案子就没办法了。”

“成人的使命感……吗?”聿律喃喃问,但艾草没有回他的话。

聿律和纪岚步出法庭时,已经是日暮西垂时分。纪岚沿著法院前面的红砖道,一路走向大马路的方向,两人并肩慢行了好一阵子。

沉默恒亘在两人之间,但聿律却没有之前那种紧张感,大概是拜先前自我死亡宣告之赐,聿律自忖现在心境平衡得很。就算纪岚在他面前脱光光……不,脱光光可能有点太过了,就算他的心脏淡定,某个地方也淡定不了,毕竟那是生理自然反应。

就算纪岚在他面前脱光上半身,聿律自忖现在的他也能老僧入定,瞄都不偷瞄一眼。

“要一起去喝一杯吗,前辈?”

就在聿律在一旁自以为涅磐得道时,纪岚的嗓音忽然传进耳里,刹那间把聿大师打回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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