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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后的钝痛又来了，辛辞拧着眉头伸手去抚。

  孟劲松心一定，脑子就清楚了：&1dquo;估计没大问题，那人如果是个心黑手毒的，在坡下完全可以直接把辛辞开喉，仅仅打晕，可见行事会留余地，应该也不会用太毒辣的毒剂&he11ip;&he11ip;”

  辛辞激动了：&1dquo;仅仅打晕？”

  打晕还不严重吗？他都有心理创伤了：他二十六年的人生中，至多被打哭，打晕这么严重的事，还是破题儿第一遭。

  孟劲松没理他：&1dquo;&he11ip;&he11ip;所以这喷雾应该只是防狼喷雾，要真的是什么棘手的，你脸上现在该开始烂了。”

  孟千姿斜眼看孟劲松，她左眼不能睁也不能动，只剩下右眼表达情绪——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左眼衬托的，愈显得那只活动自如的独眼特别灵气，也特别诡异。

  &1dquo;我这幅样子，明天请客怎么弄？”

  都半夜了，临时改期肯定不行，而且赴宴的个个有来头，可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主，孟劲松犹豫了一下：&1dquo;要不你明天戴墨镜？”

  孟千姿笑：&1dquo;我是露天请客吗？屋里吃饭，我还戴墨镜？”

  那画面，脑补一下也太美了：别人还不知道要说她多装呢，再说了，墨镜只是架在鼻梁上的，人家只要换个角度，照样能看到她左眼的伤，到时候胡乱猜测，还不知道会造出什么难听的。

  孟劲松不吭声了，他做事板正，但于这些抖机灵的事从来不擅长。

  辛辞灵机一动：&1dquo;要么戴个眼罩？单眼遮盖的那种，我可以帮你做个皮子的，然后明天给你画个相配合的、冷酷的妆，冷色调，非常有气场。”

  听到&1dquo;有气场”三个字，孟劲松就知道这事有门：孟千姿这个人，还是很有王座包袱的。

  她不喜欢出错，不喜欢别人怀疑她经验不足能力不够，在意自己的举动是否得体、撑场面的时候是否有气场——当然这也没错，姑婆们从小就是这么培养她的，就像她的打斗功夫非常好，然而并不是为了防身，上头的理由是：&1dquo;你是位次最高的那个，到时候功夫末流，还打不过一些外来的猫猫狗狗，我们山鬼的脸往哪放？”

  &he11ip;&he11ip;

  辛辞继续滔滔不绝：&1dquo;还要安排柳冠国对外放话，就说是今晚有山蜃楼，你进山去观察，非常耗眼睛，尤其是左眼，需要养几天，不宜见光，所以遮着，这样那些人就不会瞎八卦了。”

  孟劲松不得不承认，辛辞是有点小聪明。

  果然，孟千姿的脸色缓和了很多，顿了顿吩咐孟劲松：&1dquo;蜃珠给我。”

  孟劲松赶紧把案上的玻璃罐递给她。

  孟千姿擎了罐子在手上，对着灯光细细赏看：罐子里，那只抱蛛步足扒张，因为隔了一层玻璃，形状略有些变形，周身镀铜黄色的光。

  孟千姿呢喃了声：&1dquo;这颗珠子，成色很一般啊。”

  孟劲松不会看这东西：&1dquo;二流成色？”

  孟千姿将罐子放到矮几上：&1dquo;三流加点吧。”

  说着，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那个人，抢蜃珠，但他不了解抱蛛。

  抱蛛得了蜃珠之后，生死环抱，除非进食，否则不会撒开，哪怕一直不进食给饿死了，也是天然用来保管蜃珠的陈列架子，打碎了玻璃罐无所谓，只要抱蛛在，蜃珠就在，所以这种抱蛛又被称作&1dquo;蜃珠台”——她当时拿节竿打碎了玻璃罐，又故意放狠话，让那人以为她是&1dquo;宁可毁了蜃珠也不让人夺走”，果然把那人骗过了。

  &1dquo;今晚的事，准备怎么弄？”

  说到正题了，孟劲松神经一紧，略一迟疑，还是按照事先想好的答：&1dquo;暂时没法弄。”

  他并不去看孟千姿的脸色，先说自己的看法：&1dquo;咱们山鬼，从来没有敌人，今晚的事，是个特别蹊跷的个例，没有锁定的方向，也没有范围，除非那人再出手，不然真没法查。”

  孟千姿沉吟。

  其实她也有这想法。

  山鬼这许多年来，没有对家，也没得罪过谁，她从小就经常溜出去闲逛，也没见被人绑架，所以从来没起过什么聘请保镖的念头，反正自己一身功夫，孟劲松又是经常伴随左右的，说到被攻击，今次还真是第一回，而且深夜进山是事出偶然，根本也不在行程之内，对方蓄意伏击的可能性不大。

  辛辞插话：&1dquo;今晚的事，会不会是个局啊？有人引咱们进山的？”

  孟劲松摇头：&1dquo;我问过柳冠国了，他那个朋友是很偶然看见虫蛇跑阴的，多一个山头是柳冠国自己现的，而决定收蜃珠是咱们商量的——走得慢点，蜃珠也就消了，真要是设局，这个局未免太散漫了，再说了，对付咱们，至少多埋伏点人吧。”

  就来了一个，是不是太瞧不起人了？

  孟千姿皱眉：&1dquo;那就这么干等着？”

  孟劲松说：&1dquo;我带柳冠国细细筛过那一带，唯一奇怪的就是那具假尸体，我先以为那是少数民族的风俗，后来又觉得不像，做得太精细了，还找到一个空的黑驮包，都已经带回来了，放在楼下。”

  辛辞很不舒服地哼了一声：那具尸体从头到脚都是假的，是人的模型骨架塞裹上稻草、穿上衣服鞋袜、蒙上硅胶面皮以后制成的——知道原委之后，他曾经破口大骂，然而也幸亏是假的，不然扯断并抱着半条&1dquo;人腿”滚下坡的经历，真会让他做上好几年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