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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平时几点睡呀？”唐年年轻声询问。

  “唔。”6满心浆糊般的脑子勉为其难的转动，回忆昨晚睡觉的时间，声音沉沉，“平常都是九点多，昨天晚了点，十点半吧……哈啊。”

  她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一直看着她的季松钰跟着打了个哈欠，于晚看看6满心，望望季松钰，没控制住，“啊——哈！”

  “满心姐姐，你睡这么早还困吗，十点半诶，我们才刚下晚自习！”于晚揉着眼控诉道。

  季松钰骄傲道：“那是，我姐以前能熬一宿不睡！现在不但能从晚上九点睡到早上九点，中午还要再睡两个小时的午觉！”

  她一脸我姐是不是级厉害的表情。

  “……”唐年年眨了下眼睛，抬手抓住6满心的手腕，小声道：“跟我来。”

  “怎么了？”6满心听话地跟在她后面，看着她一甩一甩的马尾，眼皮又沉下来。

  “还有二十分钟就考试，现在让你午睡来不及了。”唐年年轻声道，“你一会去教学楼，先去洗把脸——”

  她忽然抬头，看了眼6满心脸上精致的妆容。

  “算了。”她无奈地说，放下6满心的手，“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唐年年将6满心放在市门口，自己转身走进市。6满心舔了下唇，看向她站着的旁边，半米远，放着两辆投币摇摇车，就在市门口的一侧。

  一只褪色的红衣喜洋洋，还有大头儿子一家三口。

  有位奶奶抱着孙女，把她放在大头儿子那辆摇摇车上，投入硬币。顿时音乐声起，大头儿子小头爸爸围裙妈妈三人，六双眼睛亮起光芒，红蓝闪烁，大头儿子张大的嘴巴也在闪闪光。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妈妈的爸爸叫外公……”

  6满心吓醒了，猛然睁大眼睛。

  她莫名想到晚上的时候，三双眼睛在夜色中闪烁光芒，随着座椅缓缓摇动的场面……

  “太诡异了。”6满心小心翼翼退后一步。

  摇椅上，还穿着纸尿裤的小孩，不知是不是同样觉得不对劲，张大嘴哇哇大哭，6满心又退后两步，躲在冰柜后面。

  唐年年走出门后，凝视三秒，终于找到冰柜旁露出的黑色裙子。

  “你怎么站在这里啊。”她哭笑不得道，“不冷吗？”

  她把6满心拉到太阳下。

  暖烘烘的阳光落在黑色裙摆上，6满心缓缓吐出一口气，心有余悸的用余光看向摇摇椅。那位奶奶抱着孙女进市买东西去了，摇椅的音乐来到尾声，大头儿子眼里的光缓缓消失。

  “……”

  6满心立马收回目光，低着头委屈道：“我不困了。”

  “怎么了？”唐年年撕开清凉油的塑料袋，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确实神采奕奕，只是眼神飘忽，瞳孔略显呆滞。

  漂亮女生呆呆的样子，美丽中带了几分可爱，非常难得的模样让唐年年多看两眼。

  她眼睛弯弯，两只手拇指掐住清凉油的盒身，抠了两下，将盖子取下来。盒身中是清的薄荷香气，颜色淡绿。唐年年举起小小的盒子，温声道：“你取一些，涂在太阳穴上，揉开，考试的时候如果犯困，还有上课时，可以抹一些。”

  “给。”

  6满心鼻尖动了下，对这个味道熟悉得很，她垂下头，声音懒懒，“你帮我涂。”

  唐年年垂下的那只手食指微颤，她垂下眼睫，笑着说：“我吃完饭后没有洗手呢。”

  6满心不听，6满心闭上眼睛装睡。

  “你呀。”唐年年声音浅淡，似乎还没有开口，声音已然消失在空气中。她伸出纤瘦的手指，带着浅粉的指尖勾起一点绿色的油膏，点在6满心太阳穴旁，直接轻轻揉动。

  清凉的气味混杂着香水味落在鼻尖，唐年年手托起6满心的下巴，让她站好。

  “好啦，下午要好好考试，不会也没有关系，能写多少写多少，知不知道？”唐年年将清凉油的盒子盖好，放在她手心，看着6满心浅笑，跟着勾起嘴角，她轻声道，“如果实在是困了，也要等做完试卷在睡哦。”

  “好哦。”6满心说完，顶着清凉油辣乎乎的感觉，在阳光中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声音含混，“糖老师。”

  唐年年看着她湿润的眼睫，无奈地笑起来。

  下午考试只有一门，6满心转着，挑了几道简单的题答了答，算够分数。不过有些题目她看着熟悉，但是真做起来才现，许多公式早已忘记。

  “还是很需要糖老师的细心教导的。”她托着下巴昏昏欲睡，半垂着眼，忽然笑起来。

  中午她听于晚说，枫林大半的人都参与到她跟厉炎的赌约中来，局势一边倒，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一个月后，她会狠狠输给厉炎，被厉炎嘲笑。

  “嗯……吓唬他们一下，一边倒有什么意思。”6满心说完，将答题卡涂好，身体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

  徐成江冷漠地看着6满心的背影，眼神探究。

  他心中有几分相信，6满心不喜欢厉炎的说法，只是他没敢跟厉炎讲。中午吃饭的时候，厉家下人找到学校，把厉炎叫走，到现在都没回来。

  考试前，他收到厉炎的消息，厉炎说他爸让他去京城，肯定又是去挨教训，他过来的文字都藏不住暴戾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