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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败在此一举了。褚桓手心出了一层冷汗,但是并没有影响口头发挥,他狂妄地大笑一声:&ldo;你让它咬,我看它咬不咬得动!&rdo;少女的尖叫声拉到极致,近乎撕裂。而后她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褚桓耳畔一阵静默。怎么回事,她在&ldo;那个世界&rdo;死了吗?他的推测是不对的?褚桓眼珠飞快地转动,绷紧了牙关。南山握住他的手臂,褚桓面色凝重,摇了摇头。终于,褚桓无计可施地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对其他人说:&ldo;走吧。&rdo;就在他们即将转身离开的时候,褚桓忽然听见那少女哆哆嗦嗦地开了腔:&ldo;它……它怎么不见了?&rdo;褚桓瞳孔皱缩,猛一转头,深吸两口气,勉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柔平静:&ldo;我在你身上,这些废物不敢的,你现在可以走出那个山洞了。&rdo;少女迟疑了一下:&ldo;你一直都在?&rdo;褚桓轻笑了一声,没做声。几个人全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只见那少女尽管依然蜡像一样地一动不动,那原本缠绕在她身上的阴翳却忽然往两边退开了,这样一来,明暗对比,她整个人就像是发起了光。像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亮起的一点星星之火。褚桓跟着她歇斯底里地神经了一场,真是心神俱疲,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那方才从少女身上退出的阴影猛地向他袭来。褚桓没来得及站稳,就被南山猛地往前一推:&ldo;快走!&rdo;那两道小阴影仿佛已经不惧怕族长权杖上的火光了,跗骨之蛆似地死命追着他们跑,四个被绑在一起的人只好夺路狂奔。袁平边跑边叫:&ldo;四眼我真服了,怎么又是你拉仇恨!&rdo;褚桓崩溃:&ldo;我怎么知道?&rdo;袁平:&ldo;都是你随便勾引未成年少女,还&lso;把你的身体给我&rso;,你的廉耻呢?下限呢?&rdo;褚桓:&ldo;……&rdo;他明显感觉到南山拽着自己手腕的手掌一紧,虽然一言不发,但心情大概是不怎么明媚的。褚桓顿时也不明媚了。死地&ldo;等等,刚才那姑娘呢?&rdo;&ldo;姑娘什么,姑娘根本不在这,我已经让她离开那个山洞了。&rdo;&ldo;离开山洞是什么意思啊?你能说人话吗?&rdo;褚桓:&ldo;唉,都是感觉,跟你说不清。&rdo;袁平跟在他身边跳着脚哀嚎:&ldo;不是,你到底行不行啊?族长,你们找来的救世主是什么鬼东西啊?能不能换个靠谱点的?&rdo;几个人仓皇逃窜,根本没来得及看见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们离开后,只见周遭的阴翳依然企图缠绕在那雕像一样的少女身上,却几次三番地失败。她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连头发丝都没有动一下,撑在地面上的手掌下却忽然流泻出一道细细的光,刚开始只有指甲长的一截,而后它缓缓的,缓缓的……就像泡在水中的豆芽,弯弯曲曲地发芽、变长,遗世独立地壮大起来。褚桓他们这一次又一口气跑出了不知多远,到后来,褚桓对时间和距离的概念都已经完全麻木了。路上也遇到了其他零零星星的人,他们好像跟那少女一样,意识陷在某种极端恐惧的环境里,一路跑来,褚桓耳畔惊恐的号角声一串连着一串,凄厉得让他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已经疯了。但是在褚桓企图故技重施的时候,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再也没能同他们建立双向联系,只好边逃命,边从这些人身边飞快地掠过。&ldo;难不成要被这东西一路屁滚尿流地追到沉星岛吗?&rdo;褚桓有点绝望地想。算上迷路和障碍物,到沉星岛估计要跑个一年半载,褚桓怀疑他们会像中了枉死花毒的扁片人一样,一直跑到断腿。褚桓自比猎人,或许中间过程和前期准备有时会稍微处心积虑一点,但也从来都是追着别人打,被人追着打这方面,他业务实在很不熟练。况且追着他的这东西打不得,碰不到,他空怀着长刀无处着落,着实是苦闷极了。褚桓:&ldo;没完没了的跑,我们简直就是阿甘一二三四号!&rdo;南山还在生着不知哪门子的闷气,没答话。鲁格问:&ldo;阿甘是谁?&rdo;袁平大声回答:&ldo;一个傻子!&rdo;褚桓:&ldo;……&rdo;他胸中真是满满的悲怆与哀凉。这种凄惨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他们越过一条河。那条河本身没什么稀奇的,与陷落地里无数山川河流一样,都失去了活力,死气沉沉地凝滞不动,但是褚桓看见的时候,心里就是忽然&ldo;咯噔&rdo;了一下。他知道自己那不知是福是祸的第六感又来了,因此鬼使神差地一回头。褚桓看见,那一直对他紧追不放的阴翳竟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无法渡河,在窄窄的河对岸不甘心地翻涌不息,像两条吐信的蛇。鲁格肩头的毒蛇小绿仿佛终于找到了对手,也高高地仰起上身,做出即将攻击的动作‐‐当然,它是识时务者为俊蛇,知道此地不是它逞能的场所,因此只是亮了个起手式,&ldo;嘶&rdo;了半天,尾巴依然紧紧地缠在鲁格身上,没有一点出格的实际动作。几个人终于能停下来喘口气‐‐不会疲惫不代表心肺功能跟得上。褚桓几乎想一屁股坐在地上,然而一眼瞥见袁平已经这么干了,他为了体现自己的高大形象,硬撑着直立行走的姿势,晃悠了两下到南山面前,没话找话地问:&ldo;领导,你说它是怕水还是怕我们这一边的东西?&rdo;南山绷着脸,惜字如金地说:&ldo;不是水。&rdo;褚桓觑着他的神色凑了上去,完全不顾身后那两个灯泡,腻腻歪歪地搂住了南山的肩膀,故作无辜地问:&ldo;怎么了?虽然刚刚那个姑娘还是一座雕像,但她已经变成了会发光的雕像,我觉得我们这方面的尝试虽然有波折,但是整体是成功的,你不觉得吗?&rdo;南山的下巴绷了绷,大概是不觉得。南山好像想忍一忍,但是实在是天生没有那样深的城府,还是忍不住问出来:&ldo;你对姑娘一直这么说话吗?&rdo;褚桓:&ldo;……&rdo;这&ldo;已婚男人&rdo;默然不语,在心底掂量着这个问题到底算是&ldo;原则问题&rdo;,还是&ldo;无关紧要&rdo;的问题,然而还没等他掂量出个一二三来,他那专业插刀的&ldo;好朋友&rdo;袁平已经率先代为回答:&ldo;是啊南山族长,在河那边也是,要不然他怎么有个外号叫孔雀呢?&rdo;褚桓:&ldo;……&rdo;他深深地看了袁平一眼,盘算着哪个良辰吉时适合将此人杀了吃肉。&ldo;嗯……这个,这个其实是……&rdo;褚桓正绞尽脑汁地想解释些什么,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族长权杖上,眼神骤然一凝,&ldo;等等,南山,你这根族长权杖还会缩水吗?为什么短了一截?&rdo;他前半句起始的时候还是一嘴油腔滑调,后面半句却突然严肃了起来,几个人都是一愣。褚桓其实不是第一次有种&ldo;权杖变短了&rdo;的感觉,只是上一次还不太明显,他只是以为自己眼花了,这一次,权杖却足足短了有五公分左右,基本等同于一双高跟鞋没了,不是太瞎太马虎的人都能看出来。可是这权杖不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吗?不是应该已经烧了千八百年了吗?怎么会短了?南山闻言立刻伸手丈量,而后他也顾不上明媚不明媚的闷醋了,飞快地说:&ldo;短了半指长。&rdo;鲁格叹了口气:&ldo;恐怕会越烧越短。&rdo;还有什么比&ldo;绝境中的保护伞居然是个易耗品&rdo;更晴天霹雳的消息?褚桓:&ldo;为……为什么?&rdo;&ldo;用守山人长者的话说,族长权杖烧的是&lso;生气&rso;。&rdo;鲁格将手指轻轻地搭在权杖上,他闭上眼睛,仿佛静静地听着那火烧木头的&ldo;哔啵&rdo;声。南山沉声说:&ldo;上次穆塔伊围山地时候,我点着过一次。&rdo;&ldo;那就对了,可能从那时候开始就变短了,&rdo;鲁格说,&ldo;当时陷落地就已经逼近,山门关闭后,这个世界就连神山上的生气都不足了,当然会权杖消耗自身,让它越烧越短。&rdo;袁平打了个寒战:&ldo;那……那如果我们在陷落地里始终找不到出路,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烧完了?&rdo;鲁格点点头。&ldo;……&rdo;袁平,&ldo;那然后呢?&rdo;褚桓:&ldo;然后大家就一起死翘翘了呗,还问?问个头!不过照现在看来,如果没什么变故,权杖的燃烧速度是匀速的,那么我们应该就还有时间,没关系,别紧张。&rdo;南山叹了口气:&ldo;不管怎么样,加快速度吧。&rdo;原本就云里雾里、担惊受怕,眼下竟然还被强加了时间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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