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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马厂协领（第1页）

太子子容，已矣廿二春秋，然皇父宁宗已逾花甲之龄。天命在子，晚岁生三皇子，然子容之志不同于宁宗父皇对道之痴迷。虽在斋天观修道十三载，但其心中，对于父皇让宰相左右自己，已化为浮云蔽日。子容志存高远，其志，尤为反对父皇之治理之道。他抱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信念，若只想着一心修仙，此乃白日做梦！历朝历代，何尝有皇帝得道飞升之事？此乃空言，甚至是诞言乱语！

萧成风，永宁王朝之镇北将军，蹴尘而来，引十万雄师入天子城。他径自驱马赴宫，风尘仆仆。众将士皆疑问，"大将军，此次何故返回？"前锋副将，名唤赵破虏，看着马背上威猛的萧成风，朝廷百姓皆让道于此大军。

萧成风并未回答，他扭望向韩威，韩威，王朝中的一员猛将，亦为萧成风的亲信。萧成风向他吩咐道，"召宣慰使司佥事刘东进前来。"

宣慰使司佥事刘东进抱拳跪于马前，萧成风决意告诉他，"今日回朝，我必向天子举荐尔为宣慰使司副使。"刘东进随韩威披荆斩棘，拼死赴难十余载，而萧成风向来不吝赏赐其臣下。刘东进，这个曾经差点死在涧口村的假道士，然十数年间竟快要当上宣慰使司副使，闻萧成风之言，内心欢喜无比。

刘东进叩而谢，"多谢大将军抬爱，在下初为卑贱之民，幸得大将军照顾，赏赐之事，在下从不异议。在下之弟6宇良，战功显赫，望大将军能为其请赏。"

萧成风挥手道，"既是尔弟，尔自行安排，但切勿过度。"萧成风言罢，独自骑马入皇宫。

在金銮殿中，宁宗皇帝身着道袍，仙风道骨，此景使得皇宫更似神仙居所。有人窃笑嘲讽，有人对道之事颇感兴趣。

萧成风跪拜于殿前，报道"陛下，臣已回朝，不知为何急召臣归？"宁宗皇帝睁眼看着下方的萧成风，问道，"战事如何？"

萧成风回禀道，"前线战事殊不乐观，敌方利用险要之地，攻破困难，怕是短时间内无法成功......"

宁宗皇帝淡然问道，"你知道朕为何派你前往乌鞘岭？"

萧成风回答道，"那乌鞘岭，三国交界之地，陛下定是认为此乃军事要塞，为防意外之变，故提早部署。"宁宗皇帝起身，背手踱步，摇头道，"你知其一，未知其二。乌鞘岭有太乙真人飞升之留宝。

太子子容心中不快，手摸着额头上仅剩的几根头，内心充满愤懑。这是何等的事情？他与二皇子、三皇子赌了一把，败下阵来，赌注竟是一头乌，更糟的是，这赌注的执行者竟是二皇子。

二皇子名唤嘉许，他嘲笑道，“大哥，你这个样子，在宫中也无人会管你。你是我们兄弟中的真男子，这副英俊的面孔，恐怕出宫一趟，就会被人误以为是南洋来的美男子，哈哈！”

三皇子名唤嘉诚，他插嘴道，“大哥，二哥，我们何不改日去射箭呢？宫中实在是无聊。”

子容这副模样，哪愿意出人头地？然而，二皇子的心机较深，他安慰道，“大哥，你何必如此，只需戴上帽子，便能遮住你的头。再说，假如你能在骑射中赢了我们，我们也愿意效仿你，你看如何？”

三皇子忙道，“我不敢，实在太丑了……”

子容拍案叫绝，大笑道，“这个主意不错！”

张翼新晋身为马厩主管，其身后所继承的委署可谓是老旧残破，毫无维护过的迹象。木头破裂的窗户上挂着由岁月沉积下来的灰尘，墙壁的漆面剥落，露出了一块块暗黄色的老墙。地面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拖出了一条又一条尘土漫长的道路。地基也在多年的压力下垮塌，使整个建筑都显得有些歪斜。

但马厩却是另一番景象，从他步入马厩的那一刻起，就被那馥郁的草料味和轻微的马鞭声吸引。干净的地面铺满了稻草，每一匹马都在自己的马圈中安然地站立着。精神抖擞的马匹的毛皮闪耀着健康的光泽，每一只眼睛都是灼灼生辉。尽管有些马匹早已年老，但它们依然如大爷一般被伺候着。

李赐笑道“协领大人，这都是皇室的马匹，从出生到死都得伺候的好。”

马厩里的马匹呼吸均匀，舒适地低垂着头，它们的身躯强壮有力。张翼背手视察工作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学究，他嘀咕道“人不如马啊！”

初次踏入太仆寺马厂的委署，张翼还是有些期待。他曾以为这里应当是兵强马壮的地方，因为这里毕竟是皇家马厩，是皇家重地。但当他推开厚重的大门，眼前的一切却与他预想的截然不同。

大厅内的空气几乎是静止的，只有一个拐角处的烛火在微弱地摇曳。灰尘飘散在空中，与微弱的光线交织。只有他和他的唯一一个手下李赐和他站在一起，这个手下是他唯一可以使唤的人。显然，这个地方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冷清。

李赐，他年纪虽轻，但显然是一位老练的马厩工，他恭敬地站在张翼的身边，对他的询问含笑回答。

"你确定就我和你？"张翼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地询问，他原以为皇家马厩的重地，人员应该庞大。

"是的，协领大人。"李赐回答，语气中带着对新主管的尊敬。他轻轻地笑了笑，补充道，"若不是您今日上任，这委署就我一人。"

听到这里，张翼顿觉无语，他环视着四周，想象着李赐一个人在这庞大的马厩里忙碌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了些许复杂的情绪。他又问道"那此前呢？一直这个样子吗？"

李赐听到这个问题，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但很快，他又恢复了正常，对张翼说道"此前有过协领......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便只有我一个了。"

听到这个答案，张翼再次陷入了沉默，他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现在看来，这个九品芝麻官的地位比他想象的还要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