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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是余兮兮。&rdo;&ldo;我是周易。&rdo;老院长皱眉，还是没想起来。同学们有人接话：&ldo;程老，余兮兮和周易您都不记得了呀？以前她俩经常帮对方打掩护翘课，还帮答到，您发现之后罚她们扫了一个月实验室呢。&rdo;两个人：&ldo;……&rdo;程老院长仔细想了下，瞬时恍然大悟：&ldo;哦哦哦，是那俩捣蛋鬼？那我可忘不了，记起来了记起来了。&rdo;两个人：&ldo;……&rdo;屋子里哄堂大笑。师生重聚，聊聊过去谈谈现在，气氛轻松而融洽。余兮兮坐在边儿上给大家削苹果，程院长转头看她，又看看她身旁的周易，笑着道：&ldo;当年你们刚上大学的时候，都是长头发，大眼睛，又老爱黏一块儿，院上的老师都有点儿分不清谁是谁。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好朋友，难得。&rdo;话音落地的同时，余兮兮苹果也削好了，周易伸手接过，拿刀切开分给其他人。张伟航用手夹起一块儿放嘴里，边嚼边含混不清地问：&ldo;对了余兮兮，你结婚证都领了，打算什么请大家喝喜酒？我这可是帮大家伙问的。&rdo;老同学们都默契得很，霎时一呼百应纷纷附和：&ldo;就是就是，什么时候请喝喜酒？&rdo;&ldo;……&rdo;余兮兮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ldo;应该是年底之前吧。&rdo;周易转头看她，低声：&ldo;准备年底办婚宴？&rdo;&ldo;差不多。&rdo;余兮兮抿嘴一勾唇，也低声说：&ldo;到时候你给我当伴娘。&rdo;周易眸光黯了一分，浅笑：&ldo;可以的话，我肯定给你当伴娘。&rdo;余兮兮：&ldo;有什么不可以的？&rdo;&ldo;万一出什么意外呢？未来的事谁说得清。&rdo;&ldo;比如什么意外？你跟人闪婚？&rdo;余兮兮一脸嫌弃，&ldo;小姐，您不会这么饥渴吧。&rdo;周易给她气笑：&ldo;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去你的。&rdo;这时，一个穿蓝色格子衫的男同学还在状况之外，清秀的面容写满惊讶：&ldo;……余兮兮都领证了？和谁？&rdo;&ldo;知道和谁又咋滴？林平，你还准备抢亲呐？得了吧，就你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儿，她老公又高又帅，一根指头能把你甩火星去。&rdo;林平红了脸，一听更不服气：&ldo;照片儿拿来我看看！&rdo;&ldo;马上我给你翻！&rdo;&ldo;……&rdo;余兮兮在旁边清了清嗓子，&ldo;那个，大家不用翻照片了。&rdo;众人怔住，全都抬眼看向她。她双颊泛起丝儿红晕，嗓音轻柔，语气里带着点儿几不可察的小骄傲：&ldo;我老公吃饭的时候会过来，到时候，都能看见。&rdo;吃饭的地方叫阳春巴人，中等消费，胜在价廉但物美，厨师和老板都是地道巴蜀人，做川菜是一绝，在云城的名气极大。从医院出来，一行人分批坐车去酒楼。晚上七点左右，夜幕低垂，大街小巷错落亮起灯火，远远望，整个城市似星河，火光闪烁，便像坠落人间的星。周易先跟着张伟航他们进了包间，余兮兮在外头等秦峥。不多时，黑色吉普的车灯贯穿夜色，她眸子一亮，搓了搓胳膊小跑迎上去。秦峥从车上下来，转头就看见她俏生生地站在后边儿，小脸微红，一双纤细雪白的小腿微微发抖。他蹙眉，一把将她扯怀里，半搂半抱地带进酒楼大门，斥道：&ldo;穿这么少跑出来，不知道晚上降温？&rdo;&ldo;不知道。&rdo;她有点儿委屈，噘嘴辩驳：&ldo;我上午出门的时候明明是大太阳，谁知道晚上会冷。&rdo;&ldo;冷还站外边儿。&rdo;余兮兮说：&ldo;我是怕你看不到我要着急……&rdo;秦峥让她逗笑了，手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儿，说：&ldo;以为都像你呢，回回都是看不见我就哭，上哪儿都想跟着。小黏人精。&rdo;边说边往她身后看了眼，语气平淡，&ldo;周易和你其它同学呢？&rdo;&ldo;哦，他们都先进包间了。&rdo;余兮兮应着，视线微转，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正装西服，笔挺的纯黑包裹着一副宽肩窄腰和修长双腿，不禁愣了下。这男人平时糙惯了，衣着随意，举止随意，什么都随意，她从没见过他穿西服。乍一见，竟相当好看，浑然把西服穿成了黑色军装，沉肃而冷硬。她觉得有些惊喜，轻轻挠他粗糙修长的手指，压低声：&ldo;你怎么忽然穿成这样？&rdo;他看她一眼，&ldo;不好看？&rdo;&ldo;没有呀。好看，你特别好看。&rdo;余兮兮脸微红，大眼亮晶晶的，&ldo;我们家首长怎么都好看。&rdo;秦峥静了静，捏她下巴，语气和表情都很淡：&ldo;勾引我上你呢？&rdo;余兮兮：&ldo;……&rdo;酒楼外头。行动组的魏枭忍无可忍地拽下监听耳机，嘀咕着骂：&ldo;老子他妈晚饭都没吃，干什么来了靠。&rdo;还能不能愉快确定疑犯了？秦少校我把您当大哥，您却喂我吃狗粮，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包间在阳春巴人的四楼，穿旗袍的年轻女服务生笑盈盈地给他们引路，一直送到包间门口才转身离去。秦峥胳膊还搂着余兮兮的腰，她不好意思，红着脸轻轻推他，小声道：&ldo;里面都是我同学，第一次见面，你注意点儿。&rdo;他问：&ldo;注意什么？&rdo;&ldo;……别对我动手动脚，也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我。&rdo;柔柔地撒娇，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秦峥笑了下，没说什么，勾住她小腰的手臂依言松开。余兮兮这才回转身，握住把手一拧，推门进去。包间里灯火通明，言笑晏晏，两张十人座的大圆桌都没坐满，菜没上几道，酒却开了两瓶。好些年没见，老同学们倒依然亲密，纷纷倒了酒，端着杯子串位叙话。听见开门声，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去。交谈声停了，笑声停了，一室骤然安静。余兮兮两手挽住秦峥，勾起唇，笑容温婉中透出一丝羞赧，道：&ldo;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哦，这是秦峥，我先生。&rdo;顿了下，又介绍桌上那群，&ldo;这些都是我大学的同班同学。&rdo;秦峥淡淡点了点头，&ldo;你们好。&rdo;行军的男人，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又高大挺拔，一出现便有强烈存在感。周围的气场出现变化，老同学们微怔，半刻才回过神来，脸上笑着，七嘴八舌地说：&ldo;你好，你好。&rdo;这场聚会是张伟航组织的，自然要由班长主持大局，人齐了，他招呼一众老同学入席，接着便喊服务生上热菜。喝酒和不喝酒的分开，秦峥理所当然被安排在男人那一桌，于是余兮兮便拉着周易也坐了过去。位子定下，她坐在秦峥和周易中间。分酒器正好在周易手边，她看了眼，自发起身给大家倒酒。依次倒完三杯，随后便轮到余兮兮。周易伸手去拿杯子，还没碰到，边儿上想响起一道低沉嗓音，语气静而冷淡，&ldo;谢了。她喝饮料。&rdo;周易下意识地抬头，刚好对上一束目光，冰凉，冷静，研判，教人不寒而栗。&ldo;……&rdo;她笑，不着痕迹把视线移开了，表情如常，&ldo;也对。你们俩都开了车，今晚至少得留一个清醒着才行。&rdo;秦峥垂眸，没话想接，兀自拧开橙汁饮料的瓶盖儿给余兮兮倒。这时张伟航笑容满面地站起了身，举起酒杯说：&ldo;同学们，我们动医三班在毕业之后的第三年又重新聚到了一块儿，这缘分可不一般。大家举杯，我认为啊，这杯酒有三个含义，第一，庆祝我们老同学重逢……&rdo;一个圆脸男同学笑骂：&ldo;张伟航，大家老同学知根知底，你打什么官腔！直接点儿成不？要喝就喝！&rdo;&ldo;人班长现在在市委工作，大领导，打打官腔怎么了！&rdo;&ldo;就是就是，领导，您继续！我们给你鼓掌！&rdo;说着，众人起哄，啪啪啪的掌声不绝于耳。&ldo;……去，我这儿说正经的呢。&rdo;张伟航低斥，又说：&ldo;第二，是预祝我们程老院长早日康复。第三……&rdo;话还没说完，一把清亮嗓子便将他打断，接道：&ldo;第三，祝我们家兮兮新婚快乐。&rdo;大家一愣。余兮兮也明显感到诧异，转过头，看见周易不知何时已站起了身，手里端酒杯，面朝她，脸上在笑，眼底却浮着一丝极淡极淡的水汽。余兮兮赶紧凑过去，眼神惊疑在周易脸上打量，问：&ldo;好端端的，老周你这是怎么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