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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父子约定（第2页）

春杏吓得不敢出声，奇怪，韩叔伯不是上山打猎不见了吗？难道他又回来了？

韩天佑还不甘心，又把声音提高了一些，再次叫了两声阿爹，可是四周还是没有回应。这时，只见他从怀里也掏出了一个竹哨子出来，细细吹了两声，然后满怀期待地等待回应。

其实，这是韩山虎与韩天佑之间的暗号。

自绣荷走后，韩天佑颓废了好一阵子，整天都一个人坐在马坡村的村头呆呆地望着远方，他不相信，绣荷会那样狠心，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尤氏看着心急如焚，天天唉声叹气，脾气也越来越火爆，却又没有办法，月娘更是愧疚加难过，整日里以泪洗面，只有那唐阿满，还和往常一样，该吃吃，该睡睡，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只是从那以后，唐阿满学会了做饭，但是只会做一样东西，就是胡辣汤，那味道，做出来简直和唐墨做的一模一样。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个多月，白石镇的餐馆每月还有几百文的租金，尤氏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强拉着韩天佑去开餐馆，如今的餐馆生意，因为唐墨不在，也是大不如前了，不过好在还有胡辣汤葱油饼和韭菜盒子这些经典菜品支撑着，也能勉强盈利。

月娘再次坚持了自己的原则，留在了马坡村种地，不再来镇上抛头露面，于是，平日里，这好又来餐馆里，便只有了韩天佑和尤氏两人。

某日深夜，韩天佑又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像今天这样，突然便听到了两声竹哨声。

这竹哨是韩山虎教他做的，做法很有讲究，一根细竹便只有一小段能用，但是这声音确是非常空灵和特别，韩天佑闲下来的时候，便喜欢一个人坐在那做一个，可惜绣荷不喜欢，她说这是男孩子才玩的东西。

就在那天晚上，韩天佑在门外见到了快一年没有见过的韩山虎，他在韩山虎面前哭得呜呜地。

“阿爹，你到底去哪了，我和阿娘都好想你，快进来，我这就去叫醒阿娘。”

但是，韩山虎却阻止了他。

“天佑，是阿爹对不起你们娘俩，但是，爹不能去见你阿娘，你也知道她性格，如果知道我还活着，肯定是瞒不住了，我怕连累你们。”

“阿爹，你到底得罪了谁，告诉天佑，我去把他们杀了。”想起自己曾杀了马员外一家报仇，简直是大快人心，韩天佑就觉得正义感爆棚，感觉没有什么事，不是拳头不能解决的。

韩山虎看着浑身有了戾气的儿子，不由得心头难过，“天佑，阿爹十几年前，曾做过一件错事，这件事害了不少人，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忏悔和补救中度过，我希望我能用自己的力量改变一些事情，所以，不能再继续陪着你和阿娘身边了，但是你要记住，做人最主要的还是善良，做到问心无愧。”

“就像绣荷她娘那样，与世无争，挺好。”

韩天佑似懂非懂，“阿爹，能带上天佑一起吗？”

韩山虎摇了摇头，他不想把儿子带入那场血雨腥风的战斗之中，牺牲他一个，便已足够了。

“阿爹，你会离开我和阿娘吗？”

韩天佑追着韩山虎离开的背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阿爹不会离开你们的，只要你听到竹哨声，便是阿爹来了，记得，这些天都晚上出来，阿爹还有一套拳法没有教给你。”

就这样，韩天佑每天晚上从后门出去，在这片草地上，跟着韩山虎练习拳法，可是就在几天前，他却没再出现过。

后来听说，永兴商号里的哑奴死了，被发现的时候，发现死在了镇子外边的那条河沟里，可是当时的河水，就仅仅齐腰而已。

韩天佑都不敢入睡太深了，生怕错过了父亲的哨声，就在刚才，他终于听到了轻微的两声，可是，找遍了四周整片玉米地，他也没再看到韩山虎的影子。

“阿爹，你快出来啊，你不会又像上次一样，不要天佑和阿娘了吧？”

玉米地里，只有春杏躲在那，不敢有任何的声音和动作，生怕自己不小心跑出来，撞破了韩天佑仅有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