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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任何反着来的机会。

他倒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但下午就要开始执行任务，眼下实在没空做别的事情。为了避免跟郁晏接触太过导致场面一不可收拾，只能悬崖勒马。

6初景的想法很有道理，但事情并不总是按照他希望的方向展。

郁晏在短暂的失望过后，眼神逐渐炽烈。

自入海后，他体内属于人鱼的那一部分本能开始冒头，几乎要压过人类的理智占据上风。换在平时，即便人鱼对伴侣强烈的占有欲作祟，郁晏也不会跟一条普普通通、不会思考的小鱼计较，可是在海里，他不但计较起来，还理所应当地跟小鱼争风吃醋。

6初景不知道往自己眼睛里糊了多少层滤镜，看人鱼越觉得可爱，凶猛的外形可爱，锋利的牙齿可爱，就连毫无理智的吃醋都很可爱，是以根本没现郁晏有点不对劲。

一丁点疏忽，导致了眼下不算严重，但不好描述的后果。

6初景刚要再摸摸郁晏的耳鳍算作安慰，却忽然被人鱼整个抱在怀里。在海中人鱼显然比吸血鬼更加敏捷，他冰凉的手臂强硬地贴着6初景的后腰，两人毫无间隙地挨在一起。

最特殊的那些鳞片翕张几下，而后打开。

6初景：“……”

他缓慢低头。由于整个人被郁晏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对方肩膀上，就算低头也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这不妨碍6初景有所猜测。

为什么感觉……人鱼状态时比人类状态还要夸张？

6初景向来处变不惊，然而此刻，他忽然对自己未来的生活产生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担忧。

第七十四章七十四颗小尖牙

海底水波翻卷，一片幽昧中，有两个人影相拥亲吻。

6初景尝到了海水的咸苦，但此刻味觉不能分去他丝毫注意力。人鱼的鳞片光滑冰凉，指尖抚过时鳞片张合，仿佛在迎合他的动作。

掌下的触感令人惊异，6初景起先是被强行拉着手贴过去的，但不久他自己的身体也生了变化，于是郁晏顺理成章地也朝他伸手。

人鱼手掌的侧鳍带来别样的感受，让他根本不想再拉开距离。

现在场面虽然没到一不可收拾的程度，但也确实有些失控。

6初景艰难地挪动手指，拿出自己平生所有的经验来应对。可人鱼不太好打，他贴着自己的伴侣磨磨蹭蹭，尾鳍顺势卷起，让6初景几乎坐在他身上。

两人在海底待了很久，等浮出海面时，太阳已经快升到半空。

6初景肩膀以上露出海平面，脚下蹬着水，往旁边游了几米，双手交叉摆出一个拒绝的姿势：“你，现在暂时离我远一点。”

郁晏梢滴着水，满脸无辜地看着他，就连眼睫毛都带着水珠，像是被雨淋湿的流浪小狗：“为什么？”

“不要演。我现在一点都不会心软，至于原因——”6初景道。“你清楚的。”

他心道：摸准自己吃软不吃硬后，郁晏就时常在求亲近的时候摆出这种令人难以拒绝的可怜样。

6初景明明知道他都是装的，但还是屡屡上当。没办法，人就是会在一个坑里跌倒无数次。

郁晏耳鳍飞快地抖了抖，悄悄靠近。

6初景现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立马朝旁边游了一段：“半个小时内，不准在我十米之内活动。”

人鱼耳鳍往下耷拉，郁晏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水面下尾鳍垂落，不再摆动。他想继续抱着6初景，又知道自己刚才有点过分，生怕挨得太近反而惹对方生气，只好默不作声地点头。

6初景看他一副快要碎掉的模样，有点好笑，温声道：“我不是跟你生气，但现在靠太近万一你又……我们还得赶时间回去，离得远一点对你对我都好。”

想了想，他一本正经地补了一句：“刚才我也没有不喜欢。”

隔了好几米，6初景看到人鱼眼睛忽然亮起来，耳鳍也竖直了，顿时放心。

“好了，再四处看看，有没有海豚鲸鱼什么的。”6初景举目四望，周围都是汪洋大海，一片波光荡漾的蓝。“好歹是你第一次入海，总得多见识点其他的鱼吧，碰到海豚还能打个招呼，我挺喜欢海豚的。”

眼见着人鱼眼里的光要熄灭，6初景赶紧挽救：“当然，不论是海里还是6上，我最喜欢的都是你。”

郁晏的眼睛又亮起来。

6初景：“……”

他努力忍住快要抽搐的嘴角，心想这人鱼怎么还能声控？如果人鱼是夜光的，那晚上在郁晏耳边多说几句甜言蜜语，没准可以把他的眼睛当车灯使。

遗憾的是，一直到正中午，太阳当空悬挂，6初景还是没见到海豚。

算算时间差不多，该回去准备执行任务，6初景终于朝郁晏招手：“走了，我们得回岸上。你记得方向吧？”

不记得也没关系，以人鱼在海里的游动度来看，只要不是跑到了地球的另一边，他们回程都不会太困难。

郁晏迫不及待地重新抱住6初景，尾巴在海里打了个旋。他辨认了一下来时的方向，直觉便知道该往哪边走。在海洋里，郁晏有种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远比在6地上更加习惯。

回程时郁晏刻意放慢度，但还是很快看到了海岸线。

他一点点收紧了双臂，环抱着怀里的伴侣，不舍得就此回到岸上。人鱼尾鳍摆动的幅度缩小再缩小，度减缓再减缓，慢慢停了下来。

短暂的几个小时，郁晏莫名对大海产生了一种归属感，好像他生来便属于海洋。他无比渴望与自己的爱人一起，就此生活在海里。

6初景察觉到他的情绪，反手摸了摸人鱼的脸颊，又侧头亲亲对方犹带水痕的下巴：“怎么，不想离开？”

郁晏沉默着点头。

除了在面对伴侣的时候，他少有这么强烈的个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