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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6初景第一次主动亲吻他。不是那种仅仅表示亲昵或安抚，像亲小猫小狗似的蜻蜓点水般的轻吻，而是属于亲密爱侣间深入又缠绵的吻。

他的震惊很快褪去，随之而来的是极度愉悦。

原本这个吻是由6初景开始的，但郁晏很快占据主导。

郁晏紧紧贴着6初景，将对方牢牢地抱在怀里，一只手缓慢又温柔地摩挲对方的后颈，直到6初景完全放松肢体。

他隐隐明白自己好像可以再放肆一些，即便过分也会获得宽恕和谅解，因此亲吻的力度比之前的每一次都重，不再刻意控制收敛。

6初景从未经历过如此激烈的亲吻，到最后甚至有些凶猛，像是被野兽舔舐，让他觉得无比危险，却又不舍得喊停。

他的手指抓着郁晏的一绺头，每当郁晏的吻过于用力，他就惩罚似的轻轻扯一扯，便可获得几秒钟的休憩。但他并没有将人推开。后来甚至连头都不扯了，反而刻意用指尖去抚弄人鱼不知什么时候长出来的耳鳍。

6初景心知这对于人鱼来说无异于鼓励，或者说刺激。

果然，在耳鳍被不断触碰后，郁晏猛地收紧了怀抱，按着6初景的后背，两人之间再无一丝缝隙。

6初景敏锐地感知到人鱼身体上的变化。

犹豫片刻，6初景努力在接吻的间隙出声音：“需要我帮你吗？”

郁晏整个人一顿，身躯僵硬。过了好几秒，他略微低头，认真地观察6初景脸上的神情，确定对方没有一丁点反感和勉强。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表情十分心动，但神色挣扎过后又相当坚定。

“……不用了。”

6初景有点诧异，禁不住确认一遍：“真的不用？”

6初景并未感觉到被拒绝的失落或者恼羞成怒，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对面前这条人鱼有多大吸引力，主动提出帮忙却被拒绝，就像是在饿了许多天的小狗面前摆上整盆香喷喷的肉骨头……哪只小狗能忍住不吃？

郁晏仍旧摇头，沉默片刻，低声解释：“你说五点钟要出门去海边，时间来不及。比起这个，我更想和你去约会。”

6初景：“……”

他不可置信道：“现在离五点还有将近两个小时。”

郁晏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神情没有丝毫波动。

数秒后，6初景双眼放空，喃喃道：“该不会——”

“人鱼跟人类不太一样。”郁晏颔，肯定他的猜测。“需要的时间比较长，所以五点来不及。”

6初景：“……”就是说，现在还有没有可能抑制住郁晏体内属于人鱼的那部分基因，让他变成一个纯粹的、普通的人类？

第七十二章七十二颗小尖牙

夏日里，天总是亮得很早，临津这座沿海城市更不例外。四点出头，地平线边缘就亮起了一线微光。

郁晏往包里装了两件外套，两条浴巾，以及两人的拖鞋。他没去过海边，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东西，调查处的临时居所几乎没有个人物品，因此觉得没什么好收拾的。将这些东西整整齐齐放进背包里，也不过花了他五分钟时间。

6初景坐在沙上看着他，心不在焉地将车钥匙来回抛向半空，又赶在落地之前接住。虽然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郁晏身上，但车钥匙倒一次也没漏接。

背包被浴巾和外套撑得鼓鼓囊囊，看起来体积不小，重量却没多少。郁晏将背包拉链拉上，单手拎着包，转头望向自己的男朋友，嘴角有不很明显的上扬弧度，看起来心情颇好。

“收拾完了？”6初景问。

“好了。”郁晏答。“现在就可以出。”

6初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雀跃和期待，顿觉郁晏像个迫不及待想要出门遛弯的小狗似的，连狗绳都自己叼好了，就等他一声令下。

“行。”6初景点点头。“那咱们走吧。”

他站起身，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视线落在茶几上。

先前6初景有一次为了安抚郁晏，答应给他买奶糖，回家的时候顺道在市里买了两大袋各种各样的糖果，到现在还没消耗完。

6初景和郁晏都没有吃水果的习惯，常年指望着靠菜里做点缀的那点葱花和青椒补充维生素，因此果盘里总是空荡荡没什么东西，索性拿来作其他用途。

眼前茶几上的果盘里装着的就不是水果，而是花花绿绿的各色糖果。

6初景侧头看了郁晏一眼，伸手在果盘里抓了一把奶糖。

两人锁好门，乘电梯直接下到车库。

调查处公用的车辆不少，可能是为了改装便利，这些车都是同一车型，哪怕处长专车也不例外。6初景手里的车钥匙上有个钥匙扣，上边有车牌号标签，想来是避免公车钥匙混淆特意做的区分，上边甚至贴心地标注了这辆车的固定停车位编号。

顺着车位，6初景找到了那辆车。不止如此，他还在车辆旁边找到了两个眼熟的人。

“你们俩——”6初景有些不解。“这个点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杵在这里当门神，怕我跑了？”

耿子诚和曹佑安两人一边一个倚靠着左右车门，可不是活脱脱两个高大的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