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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衍就这样看着两人之间的举动。

  整个过程中两人没有任何交流，甚至不影响两人剑拔弩张。但是他直到沈轻程把头彻底挽起来，都没有明白这个过程是为什么，两人到底在干吗。

  “怎么了？”他不甘心地问。

  “哦，没什么，我把头扎起来，有些扎脖子。”沈轻程不以为意地随口回答。

  她的头挽的随意，没有任何打理，乱糟糟一团在脑后。

  就在那个瞬间，他突然放弃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那个瞬间，他突然明白，沈轻程是有家的。6知远就是她的家。

  近两个月以来，沈轻程从来没在自己面前这样挽过头。

  她的头都是打理好的，散在肩膀上，梳成一个马尾，或者整整齐齐盘起来。原来这样她是不舒服的。可她一直维持着这样不舒服的型，因为她“在外面”。

  在外面，所以下意识紧张，注意不到自己的舒适度。

  在外面，所以要保持仪容，不能随心所欲地胡乱挽。

  但是今天，在6知远面前，她突然就放松下来了。她胡乱挽着头和6知远蛮横地吵架。

  她回家了。她不紧张了。

  她非常生气，非常不情愿，但是她不紧张了。

  多可笑。他一个血肉硝烟里游走半生的人，在那一刻突然被一根圈打败。

  他突然深刻地意识到，这两个人共同拥有一个家。

  虽然她一直不想回，她讨厌，她愤怒，但那是她的家。她在自己都意识不到的程度上依赖着6知远。

  在他身边的时候，她有归属感，有安全感。她无所畏惧，跳着脚和他吵架。

  而6知远，对她的张牙舞爪看上去极不耐烦，却由着她闹，闹翻了天也记得要随手给她递上圈。

  他们之间有一套只属于他们自己的沟通方式，甚至不用沟通。这些细节密密麻麻四处散落。太多了，太细了，以至于这两个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这两个人是剪不断的。

  *

  宋衍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攥住一样，从内而外地抽着疼。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重抬起枪口。

  他又看了看沈轻程那张白腻的脸。愤怒的，却是放松的。

  他突然放手，站起来走了。随你吧。他冷冷给6知远扔下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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