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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林檎说他得先去读半年预科，也是听林檎说，他父母对如此优秀的儿子看重程度比不上自己的生意。从那以后，谢泽原好像突然消失在他们的朋友圈子中，偶尔林檎提起一句，三言两语间也就掠过了。

  毕业事情繁杂，档案、志愿、搬离宿舍&he11ip;&he11ip;所有的一切在成绩出来前都要搞定。接着是毕业典礼，气氛热烈，难得地在高考后聚集了全班人。

  慕夏记忆里，上一次毕业典礼似乎没有这样的隆重，大部分同学都穿着得体，有些班级甚至统一了服装，他简单的白Tee牛仔裤反而朴素了。鉴于六班的班主任招财猫本人上梁不正，下梁们在一群着装各异的群体中显得过分正常——

  &1dquo;女学生，水手服这些都算了。”慕夏压低声音，指向不远处的一个班给游弋看，&1dquo;为什么还有人穿西装，女生那是礼服裙吗&he11ip;&he11ip;这么热的天!”

  游弋看了眼：&1dquo;哎，那不就是九&he11ip;&he11ip;李抒她们班，你看李抒脸都黑了。”

  慕夏：&1dquo;太浮夸了。”

  他低头扯了扯自己写满班里同学签名的白Tee，彩透过了轻薄的字迹，四处转了一圈。林战签在肩膀上，孟居然把名字写在他侧腰处的缝纫线上，平时关系不那么亲近的女生大都找了下摆和后背落。

  这件衣服被慕夏空出了一个地方，他抬头看，礼堂的台上校长正总结陈词。慕夏心念一动，戳了戳游弋的胳膊：&1dquo;游哥，喂。”

  &1dquo;什么?”游弋满身的名字比他好些，他凶巴巴的，人际关系甚至不如慕夏，前来找他合影的人也少。

  慕夏指了指胸口：&1dquo;签名。”

  游弋反应两三秒后噗嗤笑出声：&1dquo;特意给我留的，至于吗?”

  慕夏说：&1dquo;真的啊!”

  他低头找了只水彩塞到游弋手里，两个人坐的地方在班级最后排，稍微一矮身子连前排的同学都注意不到动静。游弋看了眼那支，嫌弃地说：&1dquo;我不要绿色。”

  然后慕夏给他塞了只粉红色，游弋额角险些蹦出个黑十字，慕夏无辜地摊开自己书包递到他眼睛下：&1dquo;就这两个啦，其他的都被他们拿走——今天我们班只有我带了彩，这还是上次林檎非要画画我才装的。”

  于是一排五颜六色的斑斓里多了一块粉红，游弋脸色嫌弃，下却一丝不苟。他难得工工整整地写自己的名字，比填高考答题卡都认真。

  &1dquo;弋”字的钩画的很长，游弋刚写完要收，慕夏又指向那一点：&1dquo;画个心。”

  他总满脸严肃地说些缱绻要求，游弋满头黑线，拉过他在头顶扇了一巴掌后，粉红色的彩扔回慕夏的书包，他断然拒绝：&1dquo;想多了吧!”

  慕夏勾了勾他的手指，咬耳朵说：&1dquo;那晚上可不可以?”

  这话听上去就不怀好意，游弋不知想了些什么，捂着通红的耳朵偏过了头。

  校长致辞的内容他听了大半，没记住多少，&1dquo;明德”&1dquo;广才”&1dquo;博雅”&1dquo;致知”之类的经纬才能好像离他有点远。后来又有高一的合唱团唱送别，知交零落，芳草连天，分明是正当盛夏，他却有点不知所措了。

  离别到底苦不苦，各人有百态回味。

  至少在这一刻，慕夏觉得他们老师一定会舍不得。他在育才呆了两年，一直以为自己游离与众人之外，却在大家喊着他的名字上来说&1dquo;合个影”的时候莫名地有了感情。

  这种归属感也像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旁边的少年被他拉着手指半晌，脸上的红潮终于褪去，凑过来小声说：&1dquo;拿到毕业证之后是不是可以出去玩啦?”

  他很少这么问，又是在毕业典礼，慕夏说：&1dquo;你想去哪里?”

  游弋那双轮廓颇深的眼中光闪了闪，像他们初识的样子：&1dquo;坐上火车去拉萨。”

  &1dquo;噗&he11ip;&he11ip;考上了就去。”慕夏说，揪住游弋的鼻子，好容易才忍住没有当场亲他的冲动，心脏无端狠狠一跳。

  几天后高考成绩查询开放，慕夏坐在游弋家的阳台上，座机摆在面前，旁边是一张白纸。他喝了口柠檬水，岔开腿坐着，拨出一串号码——后来游弋说他那时的表情像要英勇就义，革命不成直接跳楼似的。

  分数线在前一天夜里被曝光了，和往年相比稍微低一些，艺考的线差别不大，每个学校的录取线还没出，到底能不能上心仪大学，依旧是未知数。

  机械的女声每报过一个科目，慕夏就跟着它的尾音抖一抖。落在纸上出沙啦声，写完最后一个数字，慕夏指尖一用力，铅芯被按断了。

  然后他把铅扔到一边，扑到阳台上：&1dquo;啊——!”

  游弋还在房间整理用过的试卷，听到动静冲出来一个箭步：&1dquo;别想不开!”

  他拖住了慕夏的腰，把人从大半身子探出窗外的危险姿势里拉回沙。游弋踩住那张纸，俯身捡起来从头看到尾，顿时疑云满天：&1dquo;你嚎什么呢?”

  &1dquo;难以置信!”慕夏被按在沙上也不安分，差点扭到腰，&1dquo;我他妈!我英语及格了!学油画的话，对英语有要求，得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