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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坐在椅子上看了起码两分钟，江予夺一直就那个样子，侧身，低着头看着自己在水龙头下冲着凉水的胳膊。

  胳膊依旧在抖，说实话那个伤口挺长的，但是不算深，对于江予夺这样的受伤专业户来说，应该不至于疼到抖。

  那就可能是冻的。

  看这天气，半夜可能就会下雪了，而江予夺就这么冲着凉水&he11ip;&he11ip;就算是冻得哆嗦，那就不能不冲了吗?

  喵从沙上跳了下来，从程恪腿边往厨房那边走了过去，尾巴在他脚踝上蹭了一下。

  程恪找到了切入点，对着厨房那边说了一句：&1dquo;喵是不是饿了?”

  喵很配合地一边在厨房门框上蹭着一边叫了一声。

  但是江予夺没有动，还是专注地盯着自己抖的胳膊。

  程恪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这状态无论怎么说，都有点儿不太对劲了。

  &1dquo;江予夺?”他走到门口叫了一声，但是没敢靠近。

  江予夺的脸稍微偏了偏，角度很小，要不仔细看，都注意不到，但也就动了这么一丁点儿，就又继续凝固了。

  程恪承认自己现在有点儿害怕，结合江予夺一直以来给他的喜怒无常的印象，他总感觉自己要是靠近了，下一秒江予夺就会抄起旁边砧板上的菜刀对着自己砍过来。

  &1dquo;你没事儿吧?”程恪还是走到了水池旁边，站在了江予夺身后。

  就冲之前大斌的那句&1dquo;三哥让我们在附近看着点儿，怕你一会儿走的时候被人盯上”。

  江予夺似乎很艰难地动了一下，往后微微侧了侧。

  程恪没再说话，伸手在他背上轻轻地拍了拍，江予夺的身体像是过了电似的一颤。

  &1dquo;我关水了啊。”程恪说着慢慢把水龙头拧上了。

  江予夺的胳膊还伸在水池上方没动，程恪咬牙小心地抓住了他的手，拽了回来。

  江予夺的手和胳膊冰得吓人，伤口已经被冲得有些白，但几秒钟之后，伤口里又开始有血涌了出来，看来江予夺说自己血小板低没骗人，这伤口现在看上去跟刚伤的没什么区别。

  &1dquo;你睡觉了?”程恪问。

  &1dquo;&he11ip;&he11ip;没。”江予夺声音有些哑。

  &1dquo;那冲这么久?”程恪说，&1dquo;我以为你&he11ip;&he11ip;”

  &1dquo;我不敢动。”江予夺说，声音很轻，带着细微的颤音。

  &1dquo;什么?”程恪愣了愣。

  &1dquo;他们看到你了。”江予夺说，眉头拧了起来，嘴唇也有些白。

  &1dquo;谁?”程恪问，&1dquo;刚才打架的那些人吗?”

  &1dquo;不是。”江予夺还是拧着眉。

  &1dquo;那是谁?”程恪盯着他的脸。

  江予夺脸上完全没有了平时那种嚣张和拽，拧着的眉和垂着的眼皮，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色，让他看上去居然有些可怜巴巴。

  程恪的追问他没有再回答，只是沉默着。

  在程恪想要把他拉回客厅的时候，他才抬起眼睛看了看程恪：&1dquo;我没事儿，你出去。”

  程恪跟他对视了一会儿，江予夺眼神里什么也没有，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又并不是完全的空白，莫名会让人感受到恐惧。

  来自江予夺的恐惧。

  程恪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客厅，坐到了桌子旁边。

  他没有再往厨房里看，总觉得江予夺并不希望有人看到他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