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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铤一滞,“今儿怎么了?”
“走吧。”舒念站起来,摇着扇子往外走,“家去,不是来客人了?”
许铤疾步跟上,期期艾艾,“客人不急。里头只怕要打起来,还是先回去。”
舒念回头,“怎么?”
二人匆匆回了议事厅。舒念入内,便见苏秀一手抚胸,瘫坐崔述脚边。崔述直挺挺站着,五指曲张,一身戾气未消,整个人便如一柄出鞘的冷剑——
分明刚打过一场。
舒念止步,目瞪口呆——因着苏循,崔述对苏秀一直容让,什么情况竟能打起来,还把苏秀打伤了?
崔述回头见她,口唇微张,却未出声来,又一时别转脸,移步坐下,“哪一招哪一式,该我还你?”
苏秀哈哈大笑,“招式不同,又如何?没有先楼主,世上有你崔述这个人?你现即自刎,勉强算你还了个七八分。”
崔述本就面白如纸,闻言几乎透明。
舒念不知所以,却瞧出情形不妙,便看唐玉笑。唐玉笑架不住她目光哀求,冷笑一声,“诸山舍会不是藏剑楼宗祠,我等非路边闲汉,没工夫听你们从吃奶说起,正事说完,你二人要怎的,自己去算!”
苏秀挨了崔述一掌,气力不继,向宁伯遥捶地大叫,“宁堡主为悬火丹烧死,罪魁祸就在眼前,你不问问?”
宁伯遥数月间接连遇袭,堡中高手损毁大半,早已锐气全无,惫懒道,“苏楼主都理不清的事,我能有什么法子?”转身向崔述打了个躬儿,“多谢小吴侯仗义援手,宁家堡免于满门覆灭。”
满室哗然。
宁伯遥稍加安抚,解释道,“诸位皆知,我堡中高手前月赴姑余,寻小吴侯问罪,在剑门遇袭。伯遥年轻无能,闻讯难免慌张,亲自带人往剑门援手。谁料——”他叹一口气,“谁料被人钻了空子,趁堡中空虚,大举来袭。”
武见贤腾地站起来,“宁家堡也遇袭,与我门中一般情状?”见宁伯遥点头,难以置信道,“那为何——”
宁伯遥苦笑,向崔述拱一拱手,“多亏小吴侯不计前嫌,遣人来援,侥幸逃过宗门被毁之大祸。”
武见贤大张嘴巴,半日合不拢去。
此事大出预料,苏秀又惊又怒,勉强道,“恩威并施,小吴侯好手段。”
宁伯遥续道,“来援皆是九鹤府统属。”他疲倦地看一眼苏秀,“苏楼主与小吴侯之私怨,就莫牵连我等了吧。”
话里话外,竟是埋怨苏秀牵连他。
苏秀一口浊气上涌,气得直哆嗦,好半日忍气道,“杀父之仇,就这样轻轻揭过?”
作者有话说:
明晚九点《锋芒》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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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锋芒
◎冷箭偷袭,还要脸不要?◎
宁伯遥一哂,“宁家堡与平辽王自来交好,小吴侯出任九鹤府卿,平辽王亲自举荐。吴山舍会,我父初至藏剑楼,连夜拜望小吴侯——”他长叹一声,“苏楼主,非是我不报杀父之仇,着实想不出小吴侯何故烧死我父啊?”
苏秀一滞,忽一时捶地大怒,“悬火丹乃妖女舒念生前遗物,妖女迷恋崔述,天下何人不知?悬火丹除了崔述,何人能有?如今崔述做了府卿,你为了巴结九鹤府,便连杀父之仇也要颠倒黑白?”
宁伯遥越不以为然,“苏楼主既然说到这一层,我也想知道,既是天下皆知悬火丹在小吴侯手中,他公然用悬火丹烧死我父,图个什么?小吴侯继九鹤府卿,九鹤府杀人的法子有多少,苏楼主做过鹤使,只怕比我更清楚——做甚的特意挑悬火丹?难道向我等炫耀悬火丹在他手中么?”
吴春亭莞尔一笑,“宁少堡主这一句话很是明白,九鹤府杀人,旁的不敢说,隐秘二字,无人能及。”
九鹤府皇家秘卫,自来皇城之中,秘事无数。他说这一句话,无人不信。
众人难免交头接耳,越是议论,越觉崔述并无特意用悬火丹烧死宁斯同的理由。
苏秀颓势已现,又点名喝叫,“武见贤,引你父去隐剑书信,无火自燃,不是悬火丹又是什么?你亲眼所见,却在此时装死?”
武见贤面色古怪,慢慢起身,“苏楼主怎知书信无火自燃?”
一句话如冷水入了沸油锅,四下炸开,议论之声更大,几乎震耳欲聋。
苏秀脸色一变,“我说什么?”
“苏楼主说的话,在场诸位,都听清楚了。”武见贤手按刀柄,“只问一句,引我父往隐剑与小吴侯相斗的书信,是不是出自你手?”
苏秀略略清醒,“崔述手握悬火丹,毁去一封信小菜一碟,我合理猜测,你什么疯?”一手撑地站起来,从容入座,讥讽一句,“小吴侯急着脱身,也不用栽赃给我啊。”
崔述听若未闻,脸色雪白,魂不守舍的模样。
苏秀座位紧挨着他,见状心下一动,右腕一抖,一枚冷镖脱袖而出,直奔崔述面门。
舒念急叫,“小心!”
崔述头颅微偏,冷镖贴着鬓角擦过,“突”地一声,格在木制墙面之上,兀自摇晃。
吴春亭大怒,“苏楼主何意?”
“看小吴侯无,提提神。”苏秀一挽袖子,“小吴侯神功盖世,何惧一枚冷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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