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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你的决定是（第1页）

元凰从刚出生起身子就虚弱的不得了，比同龄人差的那不是一星半点儿。莫皇后为了保住元凰的命，那可谓是倾尽所有，最后才勉勉强强保住了她一条性命。即便如此，直到现在元凰每日还是离不了汤药。

在她刚出生不到三个月的时候，莫皇后就为自己这个女儿请了一卦，请的是明招寺那位再世活佛。那位在世活佛在看到元凰的一刹那，眼中竟有惊诧闪过。虽然他掩盖的很好，但在心细如的莫皇后眼中还是注意到了。莫皇后十分担心自己这个女儿以后会出什么岔子，毕竟她与皇帝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厚，虽是结夫妻，可因为性子不太相和，以后估计也难再孕育子嗣。

而且，她全副心思都放在女儿身上，也很难再如此养育另外一个孩童。

一直到现在，莫皇后都还记得当初那位在世活佛是如何评价她这个孩子的。

“贫僧说这话娘娘可能会觉得有些俗套，毕竟十本戏文里有九本都是这么说的。可贫僧今日所说这话，全都自肺腑，没有一丁点儿作假。”

“人家都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这位公主实在是太过聪明。太过聪明的人想的就多，看的也多。可偏偏她身体不好，如果再多忧思忧虑，很可能会影响寿数。所以如果能一辈子平平安安，和和气气，什么也不管，说不定能活过四十。”

“可如果由着自己的意来，说不定活不过二十岁。”

这番话的杀伤力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莫皇后从小就走火入魔般疼爱着这个唯一的女儿。并且当时不顾自己产后还在虚弱期的身子坚持三百九叩为元凰点了一盏长明灯。迄今为止，那盏长明灯还在明招寺燃着，每年光香油钱都不知道添了多少。

景安帝为何如此疼爱元凰？还不是因为他见莫皇后对这个女儿简直是跟眼珠子一样疼着，久而久之自己也被影响了吗？当然了，这其中自然是有父女之情在的，只不过景安帝有七个孩子，而莫皇后只有元凰一个，孰轻孰重自然能分得清。

也正因如此，莫皇后相当抗拒元凰注意宫外之事。她此时正在打量那个跪在地上，虽然形容憔悴，却并不显得落魄萎靡的女子。她知道这个女子叫华梦，也知道这个女子先前的遭遇何其惹人怜爱。然而这样的事情她可以解决，却不能让自己的女儿也掺和进去。尤其是这样有伤天和的事。

“本宫听说过你的事。只不过，本宫还是要劝你一句，儿女是天生的缘分。如果你这次拒绝，说不定下次再也不会有了。就算是这样你也不会后悔吗？”

“回娘娘话，民女绝不后悔。民女实在是不想再和吴家有任何牵连，只要想想自己这一年来遭遇的种种就觉得恶心，打从心眼儿里不想接受。如果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即便碍于母子母女天性我会疼爱这个孩子，但每每看着这个孩子在我面前晃荡，我就会忍不住想起他（她）的生父，进而想起吴家一家子人。”

“娘娘，那对于我来说将会是比地狱更可怕的存在。”

寥寥几语，莫皇后已经清楚面前这个华梦是什么样的女人。她虽然觉得可惜，但却也并不会强硬要求华梦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毕竟都是女人，对此也能理解。

她此刻只是有些慨叹。这个时代对于女子终究是苛刻了些，哪怕华梦是个受害者。可因为她有了别人的孩子，似乎舆论总会偏向于留着孩子这一说。

尽管如此，莫皇后还是尽职尽责的劝了最后一次。

“你得想清楚，除非你以后真的不言不语不听。否则那些流言蜚语最终还会传进你的耳朵里，你真的受得住吗？”

华梦缓慢而沉重的点了点头。

“民女已经想清楚了，无论结果如何，民女都受得住。”

既然对方如此坚持，莫皇后也不介意帮她一把。于是她干脆叫来太医院院正。

太医院院正以前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保胎，让他打胎，而且是光明正大的打，还真是头一次。他的第一反应是愤怒，身为医者自然怜悯每一条生命。然而在听到华梦令人唏嘘的坎坷身世之后，太医院院正还是沉默了。

再仔仔细细的给华梦把过脉之后，他表示，可以这么做。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但微臣还是要把真实情况说出来，或许是因为这位姑娘在怀胎期间长时间处于被幽闭的状态，而且似乎有过绝食之举，身子算不上康健。本来女子怀孕就颇多凶险，得小心翼翼养着才是。姑娘腹中的孩子可谓是命途多舛。”

“您这是什么意思？”

华梦此刻脸色有些惨白，其实她心里隐隐有所预兆，之前之所以说要把这个孩子打掉，也是因为她自己懂那么一点点医术。如今得到了权威的认证，脸色依旧忍不住白。

太医院院正也忍不住感慨这女子的身世命运之坎坷。

“别的不说，姑娘你可曾感受过腹中孩子的胎动？”

“以前曾经有过那么一两次。”

“那近十天呢？可曾感受过？”

“……不曾……”

“那就是了。人的身体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姑娘之前心存死志，且身体状况实在不好，肚子里的孩子早就已经停止育了。就算真的养到九个月再生，生下来的也不过是个死胎而已。”

“就算侥幸能活下来，也会有全身瘫软或者痴傻的可能。”

莫太后曾经生育过，自然知道生孩子这一关的凶险。更何况她还有个天生十分虚弱的孩子就在身边，更能对大医院院正这话感同身受。其实她之所以把太医院院正叫过来，也是想借着医者的口最后再劝一次这个姑娘。没想到太医院院正这话一出口，就连自己都犹豫了。

如果这姑娘真把孩子生下来是个不能动弹的胎儿或者痴傻孩子，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了。如今也只能把决定的权利交给孩子的母亲。

“如今情况就是如此，这位姑娘，你的决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