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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終於做到了。

音樂會結束後，演職人員謝幕離場，隨後觀眾也在工作人員的指導下依次有序離場。

周海全帶著李靜先往出口走，因為周祈前面告訴他，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第85章第八十五章：求婚

周海全其實很好奇周祈口中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所以他隨著人流扭頭看過去，卻看見周祈不知何時手裡已經多了一捧花，正朝著未完全散場的演職人員走過去。

周海全心下一動，他隱隱猜到周祈要做什麼了。

身側的李靜見他愣神半天沒走，伸手拉扯他的衣袖，將人往旁邊拽，以防擋到後面人的路。

「看什麼呢？阿祈他不是……」李靜順著他的視線往後扭頭看，卻在看到周祈身影的那一刻頓住話語。

因為站在舞台上的很多演職人員忽然歡呼起來，緊接著原本黯淡的舞檯燈光再次亮起來，直直照射在舞台中央的一對璧人身上。

而此刻的周祈正單膝下跪，捧著花和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向丁茴求婚。

這個時候人流都幾乎已經走光，舞台之下沒有其他人，所以沒有多少觀眾發現身後舞台上的這件事，只有偶然聽見歡呼聲的幾個人順著回頭，看見了這一幕，不由得愣神感嘆幾秒，然後說著「真好」轉身離開。

而周海全和李靜靠邊站在出口這裡，身側是咖色厚重的大門，身前是數排暗紅色絨布包裹的座位，他們本應該離開的，卻最終還是停下腳步，駐足注視著遠處舞台上的周祈和丁茴。

但卻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他們。

李靜知道，看到周祈求婚的這一刻，周海全跟自己的心情大概是一樣的。

是欣喜的，卻也有種說不出的感受，類似於如釋重負，讓人動容。

回想起這些年的過往，李靜忽然有些鼻酸，不僅僅是心疼他們，更是慶幸這些年走到最後，他們一家四口最終還是可以重聚。

「咱們出去等他們吧。」良久後，周海全忽然開口道。

循著聲音側頭看向周海全時，李靜正想點頭應他，卻忽然發現他已經紅了眼眶，她一時間失語。

周海全知道她看到了自己失態的模樣，卻沒有半點在意，因為跟她生活過的這些年，自己什麼樣子她都見過，況且在周海全看來，能夠為孩子們流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是不是很感概？」

走出去幾米，李靜輕聲問道。

周海全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話，只是伸手遞過去她的圍巾，見輕輕抬眉示意，便很自覺地抬起手給她圍上，等系好後，他握著圍巾垂下的兩端微微施力拉扯，李靜的視線隨即落在他的手上。

這雙自己曾經很熟悉的手已經布上褶皺，留下了歲月的痕跡，甚至虎口處還多了道自己從沒見過的傷疤，李靜在看到他雙手的這一刻意識到，自己跟周海全再次重逢後，好像也沒有認真地詢問過這些年他的生活。

將近十年的光陰，足以改變一個人很多。

「老周……」她低聲喚他，下一秒卻聽見周海全的聲音。

「很感概，也覺得很幸福，同時也在為當年的自己後悔。」

「對不起，小靜。」

聽見他的話，李靜抬起頭，她意識到他語氣中的鄭重，也看到他臉上認真的神情，多日以來對他冷淡的態度，終於也在這一刻消退。

她抬手反握住周海全放在自己圍巾下擺上的手，輕輕捏了捏，「老周，當年的事情對於我們來說都太突然，不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都是當時的我們能夠做的最好選擇。」

「刨去當時阿茴和小祈的事情，當時我頭腦發昏投身購房熱，被人騙了錢，也是一個很錯誤的決定，那時甚至還動了你的錢，我真的……」

周海全雙手有些僵硬，他此刻回想起當年自己犯的錯誤，甚至不敢回握李靜的手，說著話的同時，頭也越來越低，看著他微微顫抖的肩膀，李靜抬眼看著演出大廳的方向，想起自己剛剛看到的場景，開口：

「其實這些年過去，隨著歲數越來越大，我看著阿茴一直不開心，也漸漸明白自己當時的決定對她對我們都產生了太大的影響。」

「更何況那次阿茴進醫院，那個場景……讓我這輩子都忘不掉，後來今年阿茴再次和小祈相遇，從那天我看到她臉上的笑容時，我就知道她是遇到了小祈。」

「是因為這些年只有偶爾提及小祈的時候，她才會稍微放鬆一些，卻又常常顧及著我，不敢輕易提起他。」

周海全捕捉到醫院這個詞彙，抬頭看著李靜，心中有不好的預感，他出聲問，「阿茴怎麼了？」

「阿茴曾經割過腕。」

「是因為小祈麼？」

李靜輕輕嘆了口氣，繼續道，「不僅僅是小祈。」

「剛開始時我也是這樣以為的，可今年跟小祈再次在一起，那天來徵得我的同意失聲痛哭的時候我才真的明白，她是因為我們這個家，因為我們所有人。」

「在她的世界裡，她將當年事情的責任全部攬到了自己的身上，她總覺得這個家破碎都是因為自己，所以才萌生了是不是自己消失，我們就會變得幸福，她自己也能得到解脫。」

「怎麼會這樣…阿茴怎麼會……」周海全難以置信地喃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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