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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答道：&1dquo;的确不是。”

  &1dquo;既然如此，”钟意问：&1dquo;来此有何贵干?”

  &1dquo;人生苦短，正该信马由缰，行万里路，方才不算辜负，”来人笑道：&1dquo;困于尺寸之地，好没意思。”

  &1dquo;岁月本长，而忙者自促，天地本宽，而鄙者自隘，风花雪月本闲，而扰攘者自冗。”钟意笑了一声，道：&1dquo;尊驾，兴许不是方寸之地太窄，而是你的心太小。”

  &1dquo;好利口，好奇思!”来人一时无言，旋即笑了，翻身下马，躬身行了一礼：&1dquo;荥阳郑晚庭，方才冒犯，居士勿怪。”

  钟意笑道：&1dquo;荥阳郑氏也是大家，满门芝兰玉树，到了长安，不去万丈红尘里逍遥，怎么倒来为难我一个出家人?”

  &1dquo;在下受人所托，来送个口信，山中路径崎岖，失了方向，”郑晚庭含笑解释，道：&1dquo;敢问居士，青檀观何在?”

  &1dquo;自此地向西便是，”钟意答了他，又问：&1dquo;你去找谁?”

  &1dquo;去寻越国公府的女郎，”郑晚庭道：&1dquo;有人托我给她带句话。”

  &1dquo;哦，”钟意道：&1dquo;那你大可不必走这一趟了。”

  郑晚庭一怔：&1dquo;怎么?”

  钟意说：&1dquo;她已经死了。”

  &1dquo;啊!”郑晚庭大吃一惊：&1dquo;怎么会?!”

  凡俗出家，便是别了红尘，与死有什么区别?

  他旋即意会过来，再施一礼，苦笑道：&1dquo;怀安居士，先前是我无理，还请不要戏弄我了。”

  他几次三番致歉，确有诚心，钟意也不为难，解了帷帽，还了一礼：&1dquo;有来有往，你我两清了。”

  郑晚庭早知越国公府的女郎有京都明珠的美誉，然而未曾目睹，终究难以猜度，待她解下帷帽，却见那女郎做道家打扮，仪容风流，绮态婵娟，竟看的痴了。

  郑晚庭径自失神，钟意却未看他，而是望向随他同行的男子。

  那人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立在那里不语，便自生一种气度，见钟意看过来，颔示礼。

  &1dquo;沈复沈幼亭，”他轻轻道：&1dquo;居士有礼。”

  第5章魏徵

  沈复衣袍浅绯，腰系玉带，雅致雍容，正是五品官吏的惯常装扮。

  钟意心中闪过千万个念头，最终归于平静，回了一礼：&1dquo;沈郎君。”

  沈复目光在她面上落了一落，随即便有礼的错开：&1dquo;居士近来好吗?观内可住得惯?”

  &1dquo;景致如画，人心也清净，”钟意客气的答他：&1dquo;正是修身养性的善地。”

  未做成夫妻的男女，再度相见，总有些尴尬，沈复一时静默，钟意也不言语，气氛倒有些冷。

  郑晚庭早知这二人婚约作罢之事，现下见郎才女貌，十分登对，倒觉有些可惜，见二人不语，方才笑道：&1dquo;居士既然得闲，便听我说一句。”

  钟意转向他，道：&1dquo;郑郎君受人所托，要带句什么话给我?”

  &1dquo;居士早有京都明珠的美誉，又得神佛垂怜，有人不服气，想与居士一较高下，”郑晚庭笑道：&1dquo;托我来下战书，改日登门讨教。”

  &1dquo;既入清净门，便了世间事，”钟意不愿招惹这些是非，婉拒道：&1dquo;美誉都是别人给的，谁喜欢便拿去吧，为此争斗，却没意思。”

  &1dquo;这也有理，不过，却说不服那人，”郑晚庭含笑道：&1dquo;不撞南墙，她是不肯回头的。”

  钟意心中一动：&1dquo;敢问尊驾，那人是谁?”

  &1dquo;尊驾二字当不得，居士若不嫌弃，唤我晚庭便是，”郑晚庭名郑舫，字晚庭，平辈直呼，并不失礼，他推辞一句，而后笑答：&1dquo;是我未过门的妻室，太原王氏的五娘。”

  太原王氏也系大家，门庭显贵，祖上甚至能追溯到黄帝，王家五娘子美淑容，才通达，也是五姓七望中极有盛名的女郎。

  &1dquo;五娘子原是许了晚庭，”钟意从善如流，笑道：&1dquo;恭喜。”

  郑晚庭见她不再推辞，便知是应下了，见沈复不语，钟意不提，心知二人境遇尴尬，不好久留，拱手示礼，道了告辞。

  玉夏玉秋在侧，见那二人上马远去，钟意仍立在原地不语，心中担忧：&1dquo;居士&he11ip;&he11ip;”

  &1dquo;我无妨，”钟意神情淡然，摇头道：&1dquo;只是有些感慨。”

  三年前，沈复往西蜀求学时，她才十二岁，的确生不出什么恋慕之心，可他们自幼一起长大，也是青梅竹马。

  她唤他幼亭哥哥，他叫她阿意妹妹，三年不见，便以书信寄情，信件往复，摞在一起，也不比桌案矮。

  前世她改嫁秦王，嫁妆一并带入王府，那些书信也在其中，她叫人取了火盆，咬着牙一封一封烧掉，觉得比剜心还要痛。

  或许时间真的可以淡化一切，现在再见到他，她却觉无波无澜，生不出什么触动了。

  &1dquo;罢了，”最后，钟意垂下眼睫，说：&1dquo;我们回去吧。”

  &he11ip;&he11ip;

  窦太后上了年纪，愈笃信佛道之说，每日在嘉寿殿中吃斋念佛，为逝去的儿孙祈福，因钟意的菩萨入梦之说，也常召她入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