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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忽然笑了起来，笑的有些凄凉，她直直盯着顾程道：&ldo;爷心里早就疑心玉芳，又何必多此一举，玉芳算得什么，在爷眼里恐连个物件儿都不如呢，那时爷跟大娘软语温存云雨情浓之际，可曾想过守在帐外的玉芳，心里是何等滋味，后大娘去了，爷宿在玉芳房中的日子，十年算来不过寥寥可数，爷可知冷月孤灯盼天明的滋味，周慧莲进府之初，跟奴假意交好，却私下让人在我茶中下了绝子的丹砂，以至奴这十年无所出，奴怎能不恨，她被爷关到佛堂都便宜她了，她该着千刀万剐，还指望奴说情不成，至于徐大姐儿，爷着了疯魔一般宠着她，爱着她，心心念念计量着娶她进门，待她生下爷的子嗣，这偌大的顾府，哪还有奴存身的一席之地，奴怎能不怕。&rdo;&ldo;你怕就害大姐儿的命，害爷的子嗣，你该死……&rdo;顾程咬牙切齿的看着她，脸上的神情狰狞可怖，恨不得食她的肉，喝她的血。&ldo;怒该死？奴本来就命如草芥，死在爷手里，奴甘心情愿。&rdo;玉芳喃喃说了几句，顾程却阴阴一笑：&ldo;你想死在爷手里，爷尚怕脏了爷的手呢，爷不让你死，爷让你活着。&rdo;玉芳忽然有些怕，顾程上下扫了她两眼道：&ldo;你这副皮囊，倒还有些用处，不是嫌爷冷落你，夜夜冷月孤灯吗，爷给你寻个热闹的去处，让你夜夜都瞧不见冷月孤灯，来人把赵四唤来。&rdo;玉芳一听赵四，浑身抖了一抖，这赵四谁人不识，要说这信都县的人牙子，也有那么几个，唯有这赵四是专门做下等皮肉生意的泼皮，这信都县外，常有些跑船做脚工的汉子，没钱娶老婆，便成了河边那些低等窑子的常客，这赵四便是专做这些低等窑子生意的人牙子，落到他手里的结果不用想也知道。玉芳身子抖如筛糠，忙扒住顾程道：&ldo;爷，爷，奴婢不敢了，不敢了，爷绕了奴婢，奴婢情愿跟三娘一样在佛堂念经赎罪，替徐大姐儿修来世功德。&rdo;她不提徐大姐儿还好，一提徐大姐儿，顾程更是怒从心头起，抬腿狠狠一脚踹开她：&ldo;我顾程的夫人何用你这个贱人念经，回头更咒的她不得安生。&rdo;忽见玉芳嘴里动了动，顾程指了她道：&ldo;把她的嘴掰开，莫让她嚼了舌头。&rdo;两个小厮上来，也没客气用力掰开玉芳的嘴，果见嘴里有血。旺儿心里也存着怨呢，不是二娘害了徐大姐儿，何至于自己把爷敲晕，过后狠狠挨了爷一顿板子，这笔账不记在她头上，自己岂不白白挨了顿打。当下扯了块破布团成个团就塞在玉芳嘴里，这下她嚼舌也不成，想说话求饶更没戏，玉芳唔唔数声，见得赵四，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顾程指了指二娘道：&ldo;这妇人爷送于你，不要一分银钱，只一样儿，若爷听说她死了，掂量掂量你赵四的狗命。&rdo;&rdo;赵四也常买卖这些大户人家的侍妾丫头，见这二娘虽有些年纪，却细皮嫩肉，那些粗鄙的汉子何曾有过这等造化，倒可多赚几个钱，便忙着应了，拖拽着玉芳去了。顾程目光落在周婆子身上，周婆子不等他发落自己，仰起头喃喃道：&ldo;三娘，老奴先您一步去了。&rdo;猛的撞到厅侧的柱子上，倒在地上头破血流，登时气绝。顾程道：&ldo;这倒是个忠心护主的，让她家里人来，赏十两银子，收敛出去。&rdo;发落清楚，顾程只觉浑身的力气都泄了下去，这些日子折腾下来，倒令他越发有些心力不济，想起周慧莲，想起玉芳，忽记起大姐儿曾玩笑跟他说过的话。那是晌午，两人歇了晌午觉刚起身不久，不知怎么说起了妻妾之事，大姐儿便嗤一声道：&ldo;男人娶了三妻四妾都搁在后院里，还要求他们和睦共处，不生嫉妒之心，纯属妄想，人跟人在一处便免不了争斗，更何况这些妻妾有着一个共同的男人，即便表面上姐妹相称祥和一片，暗地里说不准就你死我活，哪里会有消停的时候。&rdo;当时顾程听了，还当她吃味，抱着她吃吃笑了几声道：&ldo;怎好端端的又吃起味来，三妻四妾也不过为了多子多孙好延续香火罢了，妻妾在一处彼此和睦姐妹一般哪里不好，怎就不消停了？&rdo;大姐儿去撇撇嘴，哼了一声道：&ldo;你没听过有句话说，要想一辈子不安生就娶小老婆吗？&rdo;顾程越发笑的直打跌：&ldo;这等胡话哪里听来的。&rdo;大姐儿说不过自己便恼起来，扭过身子再不搭理他，倒跟他闹了足两日别扭，末了，还是自己软语哄她才回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