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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新华社记者（第1页）

两个男人结伴跑，他们推倒挡在他们前面的人，从人群中的间隙跑出来，他叫嚷:“拦住他们！”两个男人回头看他，光头瞪他，爆炸头做出鬼脸，然后他们跳下月台，像是两只穿过火线的老鼠，跑过铁轨，向着围墙跑去。他跳下月台，向他们追去，人群纷纷站在月台边缘观望。到了围墙跟前，两个男人沿着围墙跑，车厢里有许多人探出头，有人指着他们吼:“他们是两个贼！”跑在前面的光头吼:“少他妈的放屁，不然老子杀了你！”他带着爆炸头像是一溜烟似的向前跑。前方围墙有一个洞，如果他们从洞里钻出去，事情就变得棘手了。董公寺捡起地上的两个石头子，挥手打出一个石头子。

嗖地一声，石头子冲出强劲的气浪，击在爆炸头的后脑勺上，噗嗤一声，爆炸头跌倒在地上，他双手抱住头颅，哀嚎着打滚，光头回头看见爆炸头，他回跑了几步，看见董公寺正跑来，他马上转身又向洞口跑。董公寺手指拨动石头子，另外一颗石头子又飞了出去。只见石头子犹如烟影，裹挟着气浪，一瞬间里打在他的腿上，他诶呦一声跌倒在地上。董公寺纵身跃起，带出一阵飓风，地面上的尘埃，枯叶随之飘荡到半空旋转。董公寺从飓风中飞出，一跃有数丈，挥掌拍在光头的背脊上。

噗嗤……光头张开嘴喷出一蓬鲜血，刚转身挥拳，他抬起的手臂剧烈颤抖，然后他哀嚎着倒在地上。“你他妈是哪路的人？”他吼，身子在地面抽搐，想抬起头，头却沉重犹如铅块，一点也动弹不得，只能贴在地面上。

董公寺拎起他的衣服领子，手指在他胸口点了一下，他顿时哑了，他眼珠左右转动，嘴角溢出鲜血，董公寺走到爆炸头身边，脚尖点在他胸口，他顿时哀嚎不出声，他张着大嘴，喉咙里含混地出呜呜的声音，董公寺拎起他，一手拎一个人，像是拎两只小鸡一样，步伐轻如羽毛，只点在石头子上几下，人就已经窜出十多米了。

探出车厢窗户的旅客们出阵阵惊呼，围拢在月台边缘的人群爆出阵阵的掌声，几个乘警从人群中挤出来，跳下月台，跑到董公寺身前。

一个乘警上下打量董公寺，“您是？”

董公寺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我只是一位有正义感的人。”他说，“协助你们警方抓捕犯罪分子是我的义务。”他把两个男人扔到地上，拿起小黑兜子，他继续说:“现在我把他们交给你们。”一个身材臃肿，体格强壮的乘警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汉子！”他说，“我代表廊坊乘警感谢你。”董公寺说:“不谢！”然后一个人走了。等他再次回到车厢上时，旅客们投射来敬佩的目光。

他走到年轻漂亮女人面前，“同志，”他说，“这是你的包。”他把黑色小包递给漂亮女人。

漂亮女人没有立刻接包，而是站起来，面对董公寺行礼。“谢谢你！”她说。抬头看着董公寺的那一刻。她的脸蛋立刻羞红，随即她眼眸子里闪耀出复杂的光芒。董公寺看到她漂亮的大眼睛，白皙的肌肤，他的眼神有意在躲避，他低垂下眼帘，眼睫毛不好意地眨着，“不用谢，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儿。”他压低声音说，把小黑兜子放在桌面上，然后走了，走了几步又回头看漂亮女人，看见漂亮女人深情地凝视着他，他的心脏像是被神秘力量拨弄了一下噗通噗通乱跳了起来，他走回座位坐下，漂亮女人也坐下。

这时播音喇叭里传来乘务员的声音，“亲爱的旅客，请您坐好，k589次列车即将启动。祝每一位旅客旅途愉快！”进入车厢里的乘客纷纷拿着车票找好了位置，然后把行李放在货架上。片刻，呼哧呼哧车轮声混合着呜呜的汽笛声响起来，火车呼哧呼哧行驶，车窗外，月台的影像渐渐渺小。

漂亮女人站起来，走到董公寺身边。她伸出白皙小巧的手，递到他的面前，“我叫周玲，”她说。

董公寺站起来，握住周玲的手，“你好！周玲，很高兴能认识你。”

两个人目光对视的那一刻，周玲抓住自己的一绺长，拿到胸前，从上到下捋顺着自己的长，眼神有意躲避董公寺的目光，低垂着眼帘，看着自己胸前乌黑头，嘴角却撇着幸福的微笑；董公寺的目光盯在她面容上一秒，随即他的脸红了，他马上抽回自己的手，手又不知道往哪儿放好了，他的手一会儿放在身侧，一会儿又放在胸前，不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的手在颤抖，他抓住了小桌边角。

“我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周玲说，她的声音却像是春风吹拂柳梢头，虽然出沙沙的声音，但是这声音却像是沁人心扉音乐一样动听。

董公寺的心像是被爱神的歌声融化了，他的心里面已经生出一汪荡漾的秋水，水波会荡漾出涟漪，涟漪泛出的波纹又会像是激荡在他心里的融化剂，让他的心随着柔情蜜意持续地融化。他马上说:“我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朋友。”

周玲掏出一张明信片，递到他面前，他低头看，名片上写着，新华社记者周玲。这是多么文静的女孩呀！她竟然是记者！他的心再次激动地跳了，这一次他抬头看她时，恍惚间看见她的脸四周放射着熠熠生辉的红光，她的身子仿佛笼罩在圣母光影中，她俏丽面容变得犹如圣母一般美丽。

周玲说:“朋友，能介绍自己吗？”

他为难了，但是看见她真诚的目光时，他又舍不得回绝，他要去执行任务，提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对于调查组并不利。“我能暂时保密吗？”他说，内心却泛起一阵阵的酸楚。

周玲眼神立刻变得黯淡，随即似乎又明白了什么，她的眼睛像是刚才一样神采奕奕。“可以。”她说，“我可以理解你。”然后她看见桌面上的半碗面，她说:“赏光，我请你到餐厅吃饭！”她渴望地看着他，眼仁在他眼眸子中来回扫视，似乎在他眼中找着答案。

“嗯。”他抿着嘴角笑，说话时他的声音在颤抖，“我接受你的邀请。”然后他们一同走到餐厅。

在1991年，中国历经改革开放13年，虽然取得不少的成绩，但是当时中国总体的生活水平并不高，所以即便已经接近午餐时间，餐厅中的人也寥寥无几，在宽敞明亮的餐厅里，除了周玲，董公寺外，只有靠近门口偏僻角落里有一对白苍苍的老夫妻在用餐，他们很洋气，用餐时围着白围巾，手里拿着刀叉，笑盈盈地看着彼此，时而谈笑，时而互相喂食。他们面前桌上摆着典型的西餐，——两盘烤牛肉，两杯牛奶，两盘蔬菜沙拉，一个面包。周玲坐到靠近窗口的餐桌前，拿起菜单，“想吃什么？”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