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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老夫人对这个结果是满意的，有了这么一个俯贴耳的丫头在里边帮衬，更为得心应手起来。

  穰常夕近日来得少了。阙王对叶国公主颇为上心，朝堂上左右两相又难得的意见一致，阙与叶的联姻似乎已成定局，大公主虽有不同见解，却也不能悖于父王旨意，只得暗派心腹赴叶国探听沈姜公主的底细。

  然而，带回的消息并未使她宽心。

  &1dquo;这个公主既是个娇纵蛮横的主儿，便当让王上晓得，以防后宫不宁。”

  正午时分，穰常夕花轩传膳，也何老夫人共飨，说起了联姻事。何老夫人一心为其解忧，积极谋划。

  她苦笑摇头：&1dquo;晓得又如何？沈姜有一张比这画像毫不逊色的容貌就够了，父王甚至已命礼司拟出了封号，而且将三王叔家的嫡女封了公主，下个月份便要送往叶国。”

  何老夫人不以为然：&1dquo;论及美人，咱们阙国就会少了么？常儿索xing找个听话乖巧的人服侍王上&he11ip;&he11ip;”

  &1dquo;rǔ娘有所不知。”穰常夕有些颓然，&1dquo;沈姜的容貌与丽妃有几分酷似。”

  &1dquo;这&he11ip;&he11ip;”何老夫人默然了。丽妃曾是王上最宠爱的妃子，因受王后迫害抑郁而死，王上虽念及结之qíng未曾深责王后，却也因之将中宫冷落。思谋了多时，说：&1dquo;照这样的qíng形，拦是拦不住了，常儿何不走另条路？”

  &1dquo;另条路？”

  &1dquo;这婚事不是双方都要有一个女儿出嫁的么？就算不能让二公主过去，你也该选一个能受你调度指派的。”

  穰常夕瞳仁一亮。

  何老夫人老利的目芒向四下觑了觑，确定最近处除了门外立着的眉眼呆板的侍女小云没有他人在，压下嗓道：&1dquo;就把丽妃留下的那个孩儿送去。”

  &1dquo;永夕？父王会允么？”

  &1dquo;丽妃生下的那个女儿初落地便夭折了，这个不过是王上从民间抱来哄慰丽妃娘娘的赝品。留着这么一位不伦不类的在宫里，王上想必也是尴尬的，你向来对她不薄，这时再去好生关护阵子，送她一个太子妃的大位，麻雀当上凤凰，她对你怎可能不感恩戴德？”

  这位何老夫人竟是个人尖儿呢。门前台阶上，眼睛随着天空一只飞过的小鸟呆滞移动的人忖道。

  &1dquo;&he11ip;&he11ip;小云！”

  &1dquo;啊？”听到自己的名字，小云茫然回。

  何老夫人神色间有几分yīn厉，&1dquo;怎么突然变傻了，公主叫了你这几声也不见答应？”

  小云惊慌失色，膝头仓惶着地，&1dquo;奴婢该，奴婢&he11ip;&he11ip;”

  &1dquo;无妨，起来说话。”穰常夕宽慰一笑，&1dquo;本公主想知道小云除了女红，还会做些什么？”

  &1dquo;奴婢会洗衣、做饭、梳头，一些洒扫清洗的活儿也是做得了的。”

  &1dquo;是个勤快利落的人儿，呆在锦绣坊里，许是委屈了你。”穰常夕顿了顿，&1dquo;三公主那边缺一个贴身伺候的人，老夫人荐了你。”

  &1dquo;你是老身府里出去的人，好好伺候公主，莫给老身脸上抹黑，可晓得？”

  无疑，这二位一位唱得是白脸，一位红脸。

  小云整个如坠云雾里，不信自己jiao了这等的好运，颤声连谢，一谢再谢，终遭不胜其烦的何老夫人挥退。

  &1dquo;rǔ娘认为她可用？”

  &1dquo;有点小聪明，又肤浅虚荣，乐意往上走，才能听主子的话。”

  &1dquo;只怕她不晓得如何掩藏。”

  &1dquo;jiao给rǔ娘，不怕她不脱胎换骨。”

  小云走到了假山背处，有大监弯腰施礼：&1dquo;属下见过梅使。”

  &1dquo;我要知道阙国三公主的所有资料。”

  在扶宁的qíng报里，阙国大公主几乎是另一个左丘无俦：果敢坚毅，机谋善断，冷肃自持，寡语淡漠，抛私yù，远享乐，全为家国。

  但，当真不是左丘无俦。

  左丘无俦所用的人，或是共经患难，或是礼贤下士，能够触及他核心机密者，必定对他有着无可辩驳的忠心，不可争议的拥戴。

  而这位阙国的大公主，显然缺乏这一处的经营。

  阙国大公主yù用她做三公主的陪嫁侍女，不是出于对她的足够了解，而仅仅凭着一位高在云端者对人xing自以为是的掌握，一位芝兰贵族对一个微若糙芥者的慷慨施舍。

  显然，大公主对人xing并不具足够的掌握。

  十八、敌中有我我亦敌（上）

  接受了何老夫人做了一个月的密集调教，小云来到了阙国三公主的身边。这位三公主穰永夕与二公主同龄，都是十六岁的花季少女，xing格却大相径庭。

  穰水夕几乎是连小云这个侍女的目光也不敢长时对视，躲躲闪闪，娇怯得如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声线细微得直若蚊蚋。倒是两个跟在身边的宫婢，无论气势还是脸色，都盖过了主子。

  &1dquo;你既然是来伺候公主的，还不紧着将这寝宫的里里外外打扫gan净？”

  &1dquo;莫要这样对小云说话，小云是大姐姐派来照顾我的&he11ip;&he11ip;”大姐姐当然是大公主，意味着神的呵护，不能亵渎。三公主劝止身旁宫婢对初来乍到者的厉声大气。

  &1dquo;哼，公主好xing子，当咱们是好欺负的？告诉你&he11ip;&he11ip;”

  &1dquo;是谁当公主好欺负来着？”小云挥手将伸到鼻尖前的一根手指挡开，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冷笑，&1dquo;奴婢没有当公主好欺负，你反倒像了。公主已经命你不得高声喧哗，你怎还是这副模样？当着面都这样，背地里还不知怎么个嚣张？看来奴婢要早早向大公主禀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