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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纓應著,不願在這些想不出的事情上浪費時間,寧深和周嵐月已經去查了,且等他們消息再做打算。

她放鬆下來,隨口道:「記得當初父皇想用趙斌,我母后就說此人心不夠堅······」

她突然不說了,而是垂下眼,指腹無意識摩挲著腰間母親留給她的玉佩,慢慢收緊。

自從父皇去後,每每午夜夢回,那番話總是在她耳邊迴蕩。

究竟是誰害死了她的母后?

正思索著,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謝韞與朱纓相處多年,了解她更勝於自己,見她不說了,就知道她又想起了那件事。

他低頭,讓朱纓骨節泛白的手慢慢放鬆,接著放在自己手心,「放寬心,總會查清的。」

她心煩意亂地搖搖頭,聲音中帶著疲憊:「此事真相一日不知,我便一日不能安寢。」

更別說這個兇手,也許就是她日日相見的朝廷中人。

她不願再想。哪怕這個真相她至死都無法查清,她也要必須好好守著父皇留給她的江山,不負列祖列宗。

須臾,她捏了捏他手指,問道:「今日午膳可有糟排骨?」

見她面色已經如常,謝韞心中鬆了口氣。

他的母親同是早逝,他自然理解朱纓為此事傷神,只是太后之死真相難尋,若是輕而易舉,先帝也不會壓在心裡十幾年。

此事要查,但其中必有一場硬仗要打,須得徐徐圖之。

「早已備好,就等陛下駕臨。」謝韞眉心舒展,幫她理了理衣裳褶皺。

朱纓點點頭,拉起他往內殿走。

第4章鷹犬

殿內俱是溫情,殿外卻是另一番景象,大臣們三三兩兩結伴而行,走下玉階。

平時同行的老師今日有要事,已經先行離開,寧深腿上不便,也不欲與他人多作交談,綴在人群最後緩步而行。

他不願,旁人卻不遂他的意。未幾,有幾位大臣刻意放慢腳步等上寧深,想要與他攀談。

「寧國公年輕有為,實在令我等佩服。」

朝堂上大多以官職相稱,這些人卻稱他爵位,顯然是存了恭維討好的心思。他是今上表兄,又掌著兵部大權,風頭正盛,怪不得旁人巴結。

寧深面上不顯,神色如常同面前幾位同僚寒暄,「諸位大人謬讚,子沉資歷淺,日後還需各位多加照拂。」

眾人連聲應下,想再與寧深多說幾句。

周嵐月把那幾封書信交給照水後才離開,遲了眾臣幾步。方才議政,朱纓讓她與寧深共查軍費之事,她本想散後去寧國府找寧深商談,剛跨出殿門,就見寧深被幾個大臣包圍的情形。

這不是巧了嗎。

周嵐月挑眉,步履加快,須臾走至他們身側,高聲道:「這樣熱鬧,諸位大人在聊些什麼呢?」

她聲音大,冷不丁把眾臣嚇了一跳。

寧深正聽一位老大人說起自家侄子在兵部任職,望他略作關照,身後倏而響起一道清亮的女聲。他轉身去看,周嵐月正抱臂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眼尾上揚。

二人視線交匯又錯開。

眾人怵這位乾儀使大人。畢竟此人殺人如麻,行事狠厲,帝登基時整治皇宮勢力,周嵐月作前鋒,先是一鍋端了煊赫一時的御監司,將手裡不乾淨的宮女太監盡數下獄,輕者罰,重者殺;又大行整治宮廷禁軍,一改遛鳥賭博之風,該打該殺的毫不容情,一個也沒落下。血腥味殘留了一月才散去。

宮中從此太平,宮人皆是卯足了勁侍奉主子以表忠心,平時分外和諧,欺凌鬥毆之類的事再沒發生過。

周嵐月一戰成名,人人都知道這位不是個好相與的,她在乾儀衛供職,是實打實的帝王鷹犬。

諸位大臣不敢再留,連忙答道無甚要事,尋了藉口匆匆散去。

如今只剩寧深和周嵐月二人。後者勾唇,嘖聲道:「寧尚書如今春風得意,在殿內受陛下關懷,出了殿也如眾星捧月般。可惜現在人都被嚇走了,是周某的不是。」

她笑的不真誠,眼裡是戲謔和譏諷。

寧深神色未變,客套道:「不敢,周大人言重了。大人來找寧某,想必是為侵吞軍費一事吧?」

話音落下,對面人彆扭道:「當然。你我素來無甚交情,我來找你總不能是為私事。」

周嵐月為人不拘小節,本不是四處樹敵的性子,日常也遠沒有如此難相處。她與寧深同出自世家大族,少年時常常見面,就算不交好,面子上也該是過得去。只是她與這人不知是哪裡不合,話不投機半句多。

小時候周嵐月等人叫寧深玩耍,他總是一言不發獨自悶在家中讀書。因他有腿疾,最初周嵐月心裡有些同情,但更多的是對忠義之後的敬重,她也知情識,被回絕的次數多了,便不再厚著臉皮相邀。

後來,他的腿疾好了個七七八八,如今只是走路較正常人稍慢,汁源由扣摳群八以寺巴依劉酒劉三整理更多汁源可來諮詢分明看不出什麼大礙,不了解的人還以為是他性情沉穩才如此。

周嵐月心中的同情漸消,她敬重寧家,但早就看不慣寧深平日裡一副悶葫蘆的樣子。她真的不理解,怎麼會有人除了公事之外別無喜好,把日子過得如此乏味。

只如此便罷,更可氣的是,朝堂之上此人常與她意見相悖,總是引經據典反駁於她。周嵐月納悶得很,此人師從內閣次輔嚴庚祥門下,怎麼像是專門學了一堆堵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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