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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年，她懂得最多的话是：理智是偏心的情感，成熟是高级的抑郁。

  她闭了眼，任湖风像巴掌一样扇在脸上。

  从包里拿出黑色记本，放在手中，她低着头，手指一字一字抚摸以前写下的文艺句子。

  她念出了声。

  我爱你。

  就像坐上一辆摩托车。

  我知道总有一天会踩下刹车。

  右手一甩，她把记本扔进了湖。

  第四十章

  什么时候开始敷衍生活了？

  她对着镜子扎起头。

  每天刷搞笑视频，脑里塞满碎片化的娱乐，睡一觉就忘。打游戏、打游戏，收钱点钞，一天过了，一天来了。每天没有长进，公众号是频繁交往的朋友。

  排斥所有动脑复杂的思考，抗拒书籍阅读，不想为枯燥生活添柴加瓦。不好奇事物，不想高也不想远，还有大段时间的迷茫。妆容粗糙，皮肤老化，人也跟着惰丧，床是瘫痪者的棺材。嘲讽为何要斗志满满，质问这“志”有意义吗？

  她梳理了一下刘海。

  他来了，站在她面前。她像在照一面镜子。

  他的右手伸出镜面轻轻摸她的头，她低着眼听他在说。

  枝道，你看你。

  麻木、平凡、颓废、消沉。高中说“出人头地”的人是你吗？怎么把日子过得又碎又乱。偶尔如意却从不快乐。眼里长满了厌倦。

  很不像话。

  她拿起旅馆柜上的泡面，撕开了包装。

  又不得不承认。

  就这样草草过吧。

  反正生活也敷衍了我。

  –

  “抱歉。下次吧。”

  “啊。你明明答应我的。不守承诺…那你回来给我带杯奶茶吧，就上次我们去的那家，你应该知道我之前点的什么口味吧…”

  他没听完她后面一句。因为枝道走了。

  他急忙从操场出口跑出来，离她身后十步左右的距离。他缓缓成了走。

  下午的灰尘很静，人声被摒拒。

  身前的人瘦小干瘪。正静静地、不急不慢地走着。没有人群，没有行客。夕阳黄抹在她背后，右侧宿舍楼黯黑，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副孤独的画。

  他一直跟着她，沉重地看她。隐在人群中看她淡漠地吸烟、黑色记本扔进湖。他混进人堆里看她进了家旅馆，交出身份证填了信息。她上楼了。

  他也踏上楼梯。

  站在门口很久，他低着头，双手揉了揉阴晦的脸。僵硬逐渐恢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