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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想我们没有你那种不顾一切要活下去的顽强意志。”她的声音低得几乎无法听清。

  &1dquo;我也知道有些东西是值得放弃生命去追寻的。然而现在——我们拥有我们需要的一切。这足以让我们找到活下去的目标。这是一场从未有过的冒险！有什么不对吗？”

  &1dquo;你知道在地球上已经到了哪一年吗？”她反问道。

  &1dquo;不知道。根据特兰德船长的命令，我亲手拆除了那座特殊的时钟。它给大家带来了不良影响。”

  &1dquo;就算没有那座钟，我们中的大部分人也能自己做出估计。”她的语气平缓而冷淡，&1dquo;我认为现在地球上已经到了公元1oooo年。或许有几个世纪的误差。是的，我在上学的时候就知道，在相对论条件下时间不再有绝对性；而且我也记得1oo年是心理学上的一个最重要的障碍，但绝不能说此后的累积就不再有心理上的作用。我们现在成了绝对意义上的流亡者。事实已然如此，不可挽回。我们的亲戚或许早已绝灭。我们的文明或许也一样。地球上究竟生了什么？人类是否已经遍布银河？人类究竟做到了什么丰功伟绩？他们成了什么样子？我们永远无法再分享他们的成就。我们做不到。”

  他试图用尖锐的提问打破她的冷漠：&1dquo;那又怎样？即使我们到了β-3，微波放大器也只会收到几十年之前来的信息。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而我们本身的死亡也将切断我们与宇宙或者人类命运的一切联系。我们现在只不过是以一种当初没预料到的形式经历这一切罢了，为什么要如此哀痛呢？”

  她用阴郁的眼神打量着他，过了一会儿她才说：

  &1dquo;你自己已经得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只是想让我说出我的答案。”

  他有些震惊地说：&1dquo;呃&he11ip;&he11ip;是的。”

  &1dquo;你狠了解人类的心理，只不过不把这种了解表现出来。这是你的事，毫无疑问。那么，你来说说我们的麻烦到底是什么。”

  &1dquo;失去了控制自己生活的能力。”他立刻回答道，&1dquo;飞船驾驶员们的情况还不算太糟，他们各有自己的工作。但科学家们，比如说你，本来计划要在室女座β开展工作的。重大的研究计划令人心情振奋，完全可以借助进行准备工作来度过这段漫长的旅程。然而现在，他们不知道会生什么事，只知道一切都是无法预料的。结局可能会是死亡——我们现在的飞行计划毕竟冒了很大的风险——可他们对此无能为力，只能干坐着等待结局的来临，因此士气崩溃也就不足为奇了。”

  &1dquo;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查尔斯？”

  &1dquo;呃，以你的情况为例，为什么你不继续工作呢？我们最终一定能找到一颗可供定居的星球。行星研究是非常重要的。”

  &1dquo;你知道我们没多少机会到达一颗星球的。我们将一直寻找，直到老死。”

  &1dquo;该死，我们可以增大成功的机会！”

  &1dquo;怎么才能增大呢？”

  &1dquo;这正是你应当开始工作的一个重要原因。”

  她再次微笑起来，这次的笑容中有了更多的生气，&1dquo;查尔斯，你真的引起了我的兴。就算没有其他原因，只为了让你别再鞭策我也好。这就是你对待其他人这么严酷的原因吗？”

  他考虑着她的话。&1dquo;目前看来，你的表现比大多数人都好得多。”他说，&1dquo;如果我把我的真实目的告诉你，或许能帮助你更好地寻回工作目标。你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她的眼神也生动起来，&1dquo;你早该了解我啦。”她用赤裸的脚揉搓着他的大腿。

  他拍掉她的脚，轻笑几声。&1dquo;有一个古老的原则。”他说，&1dquo;有关在军事化或准军事化组织中工作的问题。我打算在这里应用这个原则。人类需要一个类似父母那样的偶像，与此同时，不良行为必须得到惩罚。用这种方法可以建立稳定的组织：终极的权威者隐藏在幕后，像神一样，事实上是接触不到的。直接管理你的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要求你时刻遵守规则，这个混蛋因此被众人厌憎。但他的上官却仁慈、富有同情心。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她用手指按压着太阳穴，&1dquo;不是很明白。”

  &1dquo;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来说吧。你不会猜到在我们刚撞上那片星云之后id几个月，我费了多少力气才勉强应付过去。我不会说整个事情展到现在这样是我的功劳。大部分事情都是自然生的，几乎无法避免。这是由我们遭遇问题的内在逻辑所决定的，当然我也是在推波助澜。最后的结果就是，特兰德船长被孤立了。为了维持他绝不犯错的形象，他不能参与到类似今天这种人际关系问题当中来，因为这类问题事实上是不可能解决的。”

  &1dquo;可怜的人。”池云仔细地看着雷蒙特，&1dquo;林德格伦就是他在这些事务上的代理人吗？”

  他点点头，&1dquo;而我则是传统意义上的军士长。严厉、粗暴、苛刻、专横、冷漠、残忍。还没坏到群众去请愿要我下台的程度，但足够让他们感到不适、厌恶，尽管也抱有某种程度的尊敬。对一支军队来说，这是有利的。让大家把愤怒情绪倾泻在我身上，总比让他们沉浸在自己的困境当中要好&he11ip;&he11ip;而你，我的爱人，就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困境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