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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去的那天方祈不在，说起来，左霖钧这个负责人还一次都没见过方祈，一碰上陶免就跟他打听：&1dquo;又是个中年老男人?”

  陶免睨了他一眼：&1dquo;人家比你强多了，都像你一身膘。”

  左霖钧是个东北人，不过说话一点东北味儿都没有，字正腔圆的，跟他略显油腻的外表严重不符。

  &1dquo;小陶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老板，小心我扣你工资。”

  陶免啧了一声没搭理他。

  就那么几个破工资，现在都第三个月了也还是拿的基础工资，当初说好的项目提成他是一次没见过。

  就这了还扣，干脆抠死他算了。

  最终拍摄时间定在了周末，恨得陶免牙痒痒。

  &1dquo;你就不能挑个工作日?我家教也在周末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到了这种时候陶免就很抓狂。

  左霖钧也抓狂：&1dquo;你就不能换个时间?反正一对一家教什么时候不可以。”

  陶免强忍住骂人的冲动，心平气和道：&1dquo;这次你们四个都去，根本就不需要我，你就让我安安静静给我的学生补完课，安安静静的回宿舍把前面那单的视频剪出来，不好吗?”

  &1dquo;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种事情讲究排场。你看他们灯光那边真正有用的其实也就一个灯光老师，其他都是帮着搭把手调器材的苦工，我们这边也得人多一点，要让甲方觉得我们很重视他。”左霖钧也是苦口婆心。

  道理谁都懂，但陶免心里就是特别不得劲，特别不爽。

  最后陶免还是推掉了家教，以场记的身份参与了周末的拍摄。

  就拿个本子拿支跟着摄影记镜号，差点没把英俊烦死。

  英俊也是大三的学长，只不过左霖钧是直系的，英俊是隔壁网络与媒体的。

  陶免觉得自己跟在他边上就跟讨债似的，每拍好一个镜头都要问出一个数字才罢休：&1dquo;英俊哥，号码号码号码号码&he11ip;&he11ip;”

  英俊是个实诚人，说起有什么有意思的片子要拍比谁都来劲，陶免还是挺喜欢他的。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现左霖钧不在，小声对陶免说：&1dquo;其实你可以不用记，反正也是我自己剪。”

  记镜号是为了方便后期挑选素材，很多拍废的镜头不用一条一条点开看就能直接删掉，省时省力。

  &1dquo;不行，我不记左霖钧还得骂我。”陶免不管。

  &1dquo;前期多出力，后期多省力，这话还是说得很有道理的。”左霖钧说着起身敬了方祈一杯，&1dquo;真是没想到方总长这么帅，小陶给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真是年轻有为啊。”

  陶免眉毛一挑，我什么时候给你说过方祈帅了。

  今天是历时两天拍摄结束后的散伙饭，方祈做东。

  每次到了这种场合他们一工作室的人就不得不服左霖钧，因为这逼是真的能扯，就是跟方祈这种话不多的老板也能对着聊很久。

  方祈应了这杯酒刚想放下酒杯就因着左霖钧的下一句话顿住了。

  &1dquo;小陶啊，你不跟我们方总走一个?方总还给我夸过你有想法，大多数事情也都是你跟方总对接的，现在不表示一下?”左霖钧还是一贯的字正腔圆，但听的陶免却很难受。

  他知道左霖钧在提醒什么。

  一边的几人也觉出了微妙，他们都知道陶免不喝白酒，这还是第一次左霖钧让他们中间的谁站出来敬酒。

  更何况这种场合放在平时他们是根本不参与的，喝酒应酬谈合作从来都是左霖钧一个人的工作，他们只管干活就行。

  但他们现在是&1dquo;电视台”的人，不是不能喝酒的学生。

  陶免心情有些复杂，他跟方祈的关系很迷，两人先入为主的初遇让方祈在他心里几乎跟&1dquo;甲方”这两个字沾不上半点关系。

  这两天他一直刻意保持着自己同他的距离。

  一是怕真实身份被识破这件事暴露，二就是怕左霖钧了。

  陶免勉强自己露出一个笑容，起身朝男人举起了酒杯：&1dquo;方先、方总，这段时间辛苦了。”

  方祈看着眼前小心翼翼躲了自己一个周末的少年，眼神深邃，只浅浅应了一声便算是过了。

  陶免憋着气才勉强灌下一口，辣的他差点呛出眼泪来，他是真受不了白酒这股劲，相同度数的洋酒都稍微强点，喝白酒简直跟喝酒精一样。

  灌下这口酒后陶免就彻底老实了，什么赶不上门禁、又回不了宿舍的怨恨也都放到了一边，一心一意对着转到自己跟前的菜一口一口慢慢啄。

  工作室五个人里三个大三的，两个大二的。

  除了陶免，还有一个是广告专业的。

  毕竟是同级，广告小兄弟还惦记着陶免刚喝下肚的酒，散场后问左霖钧：&1dquo;我没关系，但陶免明天礼拜一还有早自习，上午满课。”

  &1dquo;那明天早上你还是先回去吧，车费我报销。”左霖钧拍了拍陶免的肩膀笑道，&1dquo;今天晚上好好享受吧，这么贵的房间你肯定第一次住哈哈哈，我们四个就将就一下挤两个标间，给你留个大床房。”

  陶免没说话，他就觉得操蛋，很操蛋。

  方祈来敲门时陶免手里正夹着烟，房间里没开灯，黑暗里光的除了落地窗外的灯火阑珊和他指间明明灭灭的星火，还有他腕间黑的亮的珠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