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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停住脚步，院外走廊那边，青黛已经等着了，想来跟那些丫鬟已经玩闹够了。

  青溪双手只垂对顾怀袖道：&1dquo;大小姐近来身子不大好，整个人都恹恹的，还望三姑娘莫要见怪。”

  顾怀袖只摆摆手：&1dquo;这算是个什么大事儿？大姐一向这样的冷刻xing子，我还不清楚？你顾着你自己吧。”

  她瞄了青溪一眼，虽换了衣裳，可脖颈上还有微红的痕迹。

  不过别人院里的事qíng，顾怀袖不会cha手，更何况是顾瑶芳院子里的？她只警醒得一两句，旁的也与她无关了。

  说完，顾怀袖便带着青黛走了。

  青溪站在后面，瞧着叽叽喳喳跟顾怀袖说话的青黛，眼底顿生一些无奈。

  后头梅芳又在喊：&1dquo;青溪，大小姐叫你呢。”

  &1dquo;来了。”她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就进去了。

  那边顾怀袖已经走远，不过在转过花园角的时候，顿了一步，回头看青溪刚刚转过身。

  她忽然问青黛：&1dquo;你说我大姐到底是怎么对这心腹的？”

  青黛看着大大咧咧，在某些细节上却是心细如，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1dquo;奴婢老觉得吧，大小姐对青溪不好，在大小姐身边的丫鬟们，哪个不是整日里愁眉苦脸的？啧，都跟大小姐一个德xing了。别人怎么想，奴婢是不知道，可要奴婢说的话——这样下去，迟早得出事儿。”

  迟早得出事儿？

  顾怀袖微微凝眉思索着，还是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她的屋子在后罩房西边，与顾瑶芳的屋子乃是两头，算是这府里相隔最远的两个院子。

  绕过回廊，便见正屋前头栽着两树榆叶梅，正接近花期，粉红色的花朵一团堆着一团，煞是艳丽好看。

  顾怀袖不爱这些个赏花吟诗的事儿，只瞅了一眼便进去，坐下来第一句话是：&1dquo;小石方呢？这也该到了晌午用饭的时辰了&he11ip;&he11ip;”

  其实回顾家，真正值得高兴的事儿也就一件：吃。

  青黛道：&1dquo;方才您去大小姐屋里的时候，奴婢就已经通知厨房了，这会儿也该上来了。”

  没什么大事儿，一家人都是分开地方吃的。

  这顾家上下，吃得最昂贵的定然是顾瑶芳，可若说吃得最jīng致的，非顾怀袖莫属。

  她吃得也不多，可很挑。

  整个顾家，她只吃一个厨子做的菜，这厨子也只给三姑娘做菜。

  都说这厨子是顾怀袖救回来的，年纪不大，本事不小，今年才十五，名为石方，府里人都叫&1dquo;小石方”，不爱说话，只爱在厨房里窝着钻研吃的，算是术业有专攻。

  顾瑶芳眼睛都笑眯了：&1dquo;这些日子去张家，真是个折磨，哪一日我要是出嫁了，小石方必须陪嫁走，不然怕是我到婆家得饿死。”

  青黛笑出声来，却道：&1dquo;奴婢去外面看看，小姐您稍等一下。”

  点点头，顾怀袖先端了一杯茶喝着，就听见外头青黛&1dquo;张妈”&1dquo;湘儿”地叫了起来，没过一会儿，果然端着食盒上来，摆了个满桌的菜。

  张妈是奶过顾家大小姐的，原也在顾瑶芳身边伺候，可顾瑶芳嫌弃她粗鄙，只撵出了院，后来被塞进顾怀袖院子来。原本顾怀袖的奶妈，跟着自家男人去了两广，本就是良家子，再没回来过。张妈是老徐头的妻子，在府里也有些年头，有一子一女，儿子是不学无术，女儿倒是乖巧，也就是伺候在顾怀袖身边的湘儿了。

  母女俩上来，都满面堆笑：&1dquo;小姐您出去一趟，这瞧着都瘦了许多，怕是没吃惯外头的东西吧。早知道您要回来，石方小师傅说，给您做了许多吃的呢。”

  顾怀袖一看，这分量果然不小。

  她只在湘儿端着的盆里净了手，才起筷：&1dquo;张妈你跟湘儿也别忙着了，一会子我用完了再让叫你们。这一回去安徽，带了些东西回来，青黛你去拿给她们。”

  糖醋鲤鱼，香苏排骨，莲藕白玉粉蒸rou，八宝丸子芙蓉汤&he11ip;&he11ip;

  人生如此美好，何必理会顾瑶芳那种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蠢货？

  而今乐事，唯一&1dquo;吃”字！

  第十二章旧伎俩

  顾怀袖在里头，外面青黛却跟张妈套着近乎了。

  湘儿年纪尚小，有些唯唯诺诺，没自个儿的主见，也是不敢有自己主见。她只看着青黛跟她娘说话，两只大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1dquo;这茶是顺路带的，也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徐管家不就喜欢喝茶吗？小姐说了，这东西张妈你不一定喜欢，可老徐头肯定喜欢，张妈你快收下吧。”青黛将那一盒茶叶给张妈塞到怀里去。

  张妈只觉得手里有些烫，茶叶也是件稀罕物，下面的仆妇们哪儿懂这些个高雅的东西？只是她男人老徐头，早年乃是顾贞观的书童，也喝过这茶，平日里时不时喜欢泡上一壶。&1dquo;三姑娘真是心细，这等小事都记挂着，老婆子我这一张脸都要挂不住了，青黛姑娘你回头好好替我谢谢三姑娘，我回头也给老徐头说。”

  青黛满脸堆笑：&1dquo;您说的这是哪儿的话？小姐就是个善心的，您收下便收下，哪儿用得着客气这么多。我跟着小姐离开无锡这么久，瞧着张妈你还是没怎么变化呢，倒是湘儿越出落了。”

  湘儿连忙低下头，有些脸红。

  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