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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知陶飞快捂着眼，露出一条缝来，直勾勾盯着那扇门缝露出来的她姐姐苗条的背影，很快，她就看到她姐姐垂下来的如墨长被人拨动了两下，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从姐姐的顶抚下来，在脖子上停住，指节分明。

  大约过了十几秒，那只手被另外一只手拿开了，紧接着顾知陶就看到她姐姐把门关上，嘴角漾着笑意回来。

  顾知陶：“……”甜蜜中的女人。

  晚上，顾筝在刷着手机，顾知陶躺在她旁边，好奇地凑过去，“姐姐，你在看什么？”

  然而就是这么一瞥，不知道她是不是看错了，好像看到大姐姐的照片，“大姐姐？！”

  她尾音上扬，顾筝在她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就猛的把手机翻向被面，“不是。”

  顾筝平静地否认，但顾知陶却不相信，“那明明就是大姐姐，好像还是在办公室！”

  顾知陶去过明氏集团，还去过大姐姐的办公室，特别气派，比她们公寓还要大，印象很深刻。

  “陶陶，别闹了，快睡觉。”顾筝脸色微冷，倾身过去替她掖被子。

  “明明就是嘛……”顾知陶不得已躺下，嘟喃一句。

  顾筝假装没听到这句话，将人哄了睡，才又把手机拿出来，今天的照片比以往的都要多，大概是因为今晚那女人来这里吃了一顿饭。

  微弱的屏幕亮光下，一个女人脸色被照得白，坐在床头抿着唇对着手机里的照片分分捡捡，好似在这样漆黑的夜里，这样的事成了她唯一能做的事。

  ***

  九月中旬，顾筝和明遥回了一趟明家，明老太太对明遥手握重权以及私自立遗嘱的事一直很不高兴。屡次让明遥把遗嘱改了，但是明遥没答应。

  这次叫上顾筝，也是为了遗嘱一事。

  顾筝去到的时候，明遥正好从明老太太房里出来，没什么表情，大概明老太太还是没说服她，顾筝上楼准备进去，和明遥错肩而过的时候，尾指指尖被她勾了一下，有种撩拨的暧昧感。

  她们两人有好几天没见面了，都在忙着各自的事。

  顾筝目光不移往前走，来到明老太太的门前，被碰过的尾指像染上了烫意，抬手敲门的时候，她不由得看了两眼，目光柔和。

  “进来。”

  明老太太让她进来，顾筝抬步进去，淡淡的檀香佛坛味飘在空中，经过一扇红木雕刻屏风，来到明老太太面前。

  “奶奶，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顾筝微微低着头，扮作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明老太太刚刚显然是刚被明遥气过，胸口还有些起伏，坐在一把中式木椅上，抬头拿眼瞧了瞧顾筝，一点也没有让她坐下来的意思。

  明老太太端起桌上的青花瓷茶杯，喝了一口，“明遥立遗嘱的事你知道吧？”

  “知道。”

  “让她改了。”她话音刚落，明老太太直接命令，口吻跟大清那些太后没什么区别。

  顾筝抿唇，“奶奶，抱歉，明遥决定的事，我也无法干预。”

  “你无法干预？”明老太太冷呵了一声，语气怪异，看顾筝的眼神就像是在说，你那点心思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还敢在我面前装。

  不过，很快，明老太太就收回如刀刃一样的目光，哼了一声，“既然这件事你不愿意，那你就劝她把明氏集团交出来，还给她爸！”

  只要一想到明遥时刻都有可能把明家的家业毁于一旦，她就是睡觉也不踏实！

  “别跟我说你做不到，”顾筝刚想要开口，明老太太就打断她，“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养明遥的那个陈叔吧？”

  “奶奶，你这是什么意思？”顾筝直觉明老太太接下来的话不是什么好话，眉心突突直跳。

  “那个叫陈叔的，知道他为什么会死么？”明老太太拄着拐杖走到她面前，声色俱厉，“当年就因为他不肯放明遥回来，所以他该死。”

  顾筝双目震惊，可这还没完，明老太太忽的脸色一变，老妪一样的下巴一动一动，“当然，这件事明遥假装失忆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但是她竟然为了夺权，都忍了下来，装成真失忆了那样，连我都骗过去，哼，真是好演技。”

  顾筝看着面前的面色狠辣的老太太，眼神微晃，她不由得想到明遥在房间里喝醉酒的那天，那大概是她第一次见到她那么难过脆弱的模样，所有的强势和嚣张都好似被人击溃一地，如同一个悲伤绝望的女孩躲在房间里借酒消愁。

  那大概就是她知道陈叔是死在明家人手里的时候……顾筝难以想象那个女人是怎么在接收了这样的信息之下，还能对着明家的人演出什么都不记得的失忆女儿一面。

  心口不知不觉疼起来，唇色微微白，顾筝将视线聚焦在这个老太太身上，哑口道，“奶奶，我不能，也不会这样做。”

  明氏集团是那女人自己一个人吃了那么多的苦才得到的东西，她没有资格让她放弃。

  这无异于让她亲手折断她的翅膀。

  “你不会？”明老太太反问一句，“不，你会的。”

  陈叔的事不过是她用来警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的。

  “我想你见过萧素珍。”明老太太不疾不徐说道，果不其然顾筝脸色顿变。

  砰，门口突然进来一个人，顾筝回头，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明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