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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大少奶奶那边没什么事qíng吗？”顾怀袖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

  画眉道：&1dquo;昨儿从明珠大人府上回来，大少奶奶似乎又有了风寒，不大舒服，就把事qíng都给了长安姑娘处理，现在长安姑娘真正跟王福顺家的一起查账呢。”

  &1dquo;风寒？”顾怀袖皱了眉，她收了手中的棋子，回头道，&1dquo;听说大少奶奶的是先天里带来的不足，所以身子骨才不大好？”

  画眉之前是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当的普通丫鬟，并不怎么得喜欢。

  二公子这边没了个芯蕊，老夫人也不肯把自己疼着的丫鬟往张廷玉屋里塞，就随手指了个画眉。顾怀袖是知道画眉怎么过来的，也查过一些，没怀疑这一位是老夫人的眼线。

  现在聊着，看画眉对这府里的事qíng其实还挺走心。

  &1dquo;先天里的不足是有的，不过江南时候便已经养好了。只是三年前去庙里不慎摔了，小产过一回，大约是没将养好，所以便是病疾缠身，老夫人虽叫人治，却也是好好坏坏。”

  寺庙的事qíng，顾怀袖听说过，不过细节不怎么清楚：&1dquo;是族里有白事，停灵到庙里，结果出了这事儿？”

  &1dquo;那时候奴婢也在，家里大大小小的仆妇几乎都去了。大少奶奶恰好走在老夫人的身边，老夫人jīng神不大好，一不小心踩空了，大少奶奶见了便上去扶，结果反不知怎地把自己推开了。长安姑娘想伸手去救大少奶奶，结果没拉成，反倒两个人一起滚下台阶，然后就见红了&he11ip;&he11ip;”

  画眉顿了顿，看了看顾怀袖的脸色，她也不知道这一位主子到底是不是愿意听这些琐碎的事qíng。

  顾怀袖指头一点，只道：&1dquo;你继续说。”

  画眉于是又道：&1dquo;原来是大少奶奶有孕，只因为身子不大好，也没怎么注意，根本不清楚。结果那一日一摔，本来脉象便弱，这一胎不大稳，一摔就摔没了。老夫人也自责，可事qíng已经这样，只能叫了大夫好好调养&he11ip;&he11ip;”

  &1dquo;这倒是一桩憾事了&he11ip;&he11ip;”

  顾怀袖像模像样地叹了一声，她目光微微闪烁，又不经意一般问道：&1dquo;长安姑娘倒是个稳妥的，只可惜没能救到人&he11ip;&he11ip;”

  想起来也难怪陈氏这许多年无出，吴氏虽然不满，却也没bī着张廷瓒休妻。

  到底，陈氏仅有过的那一回胎，都是因为吴氏而没了的，脸皮再厚也不能做得更绝吧？

  只是这长安&he11ip;&he11ip;

  她看着画眉，等着画眉回话。

  画眉没往深了想，只以为顾怀袖是顺嘴的一问，便道：&1dquo;可不是呢，长安姑娘是老夫人身边第一伶俐的人。平日府里有什么大事小事，不是先经了王福顺家妈妈的手，就是经了长安姑娘的手。那时候长安姑娘因着自己没能救了大少奶奶，颇为自责，正好老夫人着她去照料，倒是每一日都守着的。端药倒水，伺候起身，迎送大夫&he11ip;&he11ip;可尽心着呢，连大公子都劝过长安姑娘，叫她不必这样自责的&he11ip;&he11ip;”

  顾怀袖只听得心里冷。

  她不像是别人，根本不往坏里想。

  顾怀袖只是个小人，女人，甚至是未来雍正爷跟现在的康熙爷一齐斥过&1dquo;市井刁民”的人，她从不惮以恶意来揣测他人，更何况是他人本身就怀有恶意呢？

  顾怀袖表面上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心底早就已经掀起了惊涛骇1ang。

  她继续摆着棋盘，又随意地问了问别的事qíng，好遮掩一下，不让画眉察觉出痕迹来，末了才叫画眉退下。

  画眉今日说了这么一大堆的话，肯定知道顾怀袖找自己是为了什么。可是今天顾怀袖问得太多，纵使她有十个脑瓜子，也不知道顾怀袖真正要从她口中知道什么。

  一时之间，画眉更敬畏着顾怀袖，出去便没了声儿。

  而她刚走，顾怀袖就轻轻把棋子投入棋盒之中。

  &1dquo;好一个老夫人身边的掌事丫鬟，好一个长安啊&he11ip;&he11ip;”

  女人们的心机，未必比男人还弱。

  尤其是在后宅这些事qíng上，心细如针，又心毒如鸩的女人们，使起手段来，根本是男人们想不到的狠辣刁钻。

  顾怀袖手指轻轻滑过棋盘上那一条条jiao错纵横的灰色暗线，又在一个星上，点了点。

  透明粉白的指甲，青玉的棋盘，袅袅升起的烟香&he11ip;&he11ip;

  她闭着眼，却忽然一勾唇。

  吴氏是个偏心的，而长安恰好是她左膀右臂。

  动不了一个巨人，还不能斩了她左膀右臂？

  长安与王福顺家的，便是吴氏的心腹。

  往后想要在这府里好过，好歹要削减了婆婆这边带来的威胁。

  顾怀袖不是善人，她没怜惜大嫂陈氏的心，不过为了自己考虑而已。

  &1dquo;青黛，你去我放妆奁旁边那口箱子里寻些好东西，咱们去看看大嫂。”

  第五十三章有孕

  张廷瓒从外面回来，想要进门，却不知为何在门口顿了一下脚步。

  他叹了口气，折转身去了书房，只拿了几本书就要走。

  长安刚刚从堂屋那边捧着账本过来，瞧见张廷瓒，眼底一喜，却矜持地走上来，弯身一礼：&1dquo;大爷，大少奶奶还在屋里呢，您这是要走？”

  张廷瓒自嘲一笑：&1dquo;你这是要去报府里的账吗？”